尹卿月知道贺敏敏已经有些被她劝动,便又仔细地看了看贺敏敏的脸,笑道:“敢问皇后娘娘,您一向肝气不舒,脾胃不调,郁结在心,是或不是?”
贺敏敏脸色一下子变了,她扭过头去看赖嬷嬷:“你把本宫的脉案给这个臭丫头看了?”
赖嬷嬷忙不迭地挥手:“娘娘想多了,娘娘的脉案在太医院封存,老奴如何弄得到手。”
贺敏敏皱眉指向尹卿月:“那她如何一下子就说出了本宫的身体状况?还与太医所言半点不差?”
赖嬷嬷心惊于尹卿月的医术,面上也显出几分喜色来,为自家娘娘找到了这么一位神医而高兴。
她朝着皇后磕了个头,笑道:“娘娘您忘了?老奴曾与您说过,尹姑娘医术高超,太医诊病尚需望闻问切,而尹姑娘只需要一望,就可以诊断病人的病情了。”
贺敏敏惊疑不定地看着尹卿月,就是这么个丑丫头,居然有这样好的本事?
可怀疑归怀疑,事实摆在眼前,也由不得贺敏敏不信,贺敏敏抿了抿唇:“尹氏女,本宫问你,你如何单凭望就知道了本宫的身体状况?”
尹卿月抬起头来,笑笑说:“区区雕虫小技,倒叫皇后娘娘惊心,民女惭愧。观皇后娘娘面上,眼眶鼻周都有黄褐斑出现,医术曾言,左脸属肝,右脸属肺,鼻子属脾,皇后娘娘自然是肝气不舒,脾胃不调了,而娘娘眉心略有暗痕,应是时常皱眉所至,娘娘自然是郁结在心,才会时时皱眉了。”
贺敏敏长舒一口气,面目都柔和起来,她含了笑落座,一面虚扶一把:“方才是本宫怠慢了,还望尹姑娘勿怪,都起来吧,赐坐。”
没想到这丑女竟真有这等本事,贺敏敏顿时觉得自己安心了不少。
尹卿月也不推辞,而是含笑起身,坐了宫女搬来的椅子,一面又道:“皇后娘娘平日里应该多笑笑,总苦着一张脸老得快。”
贺敏敏眉间微蹙,苦笑道:“身为皇后,一天里又能有多少时间让我快乐呢?”
尹卿月正色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快乐又不是什么可望不可即的宝贝,您只要自己去找,总能快乐起来的。”
贺敏敏的眼睛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尹卿月似乎真的很有本事,那么就让她豪赌一把吧!她绝不能再让自己蹉跎下去了!
另一方面,关雎宫里,孙贵妃正拖着自己的女儿二公主南宫玫絮絮念叨。
“玫儿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的终身大事自己可要上点心啊!”孙贵妃喝了一口茶,语重心长地说。
南宫玫嗅着手中的甘草,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母亲,女儿还小呢,这有什么好着急的?再说了,女儿若是嫁了人,谁为母亲寻找固颜秘方呢?”
孙贵妃登时语塞,她心裏也明白,自己如今正是两难的时候。一方面她希望为女儿找一个好婆家,在皇后面前好好炫耀一番,但另一方面,她又希望女儿不要出嫁,继续留在宫里为她寻找驻颜的方法。
想到今日去请安时贺敏敏苍老的模样,孙贵妃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不,她绝不能变成那般模样!她如今没有儿子,只能通过自己的美貌来固宠,如果失去了女儿的药方,她不就会变成贺敏敏那般模样!
到时候她失去了美貌,南宫霖也不会再来看她,她就只能一个人孤独地老死在宫里。
孙贵妃心头一顿,脸色登时也垮了下来,苦着脸看向南宫玫:“唉,玫儿,母妃也是没办法。”
“皇上驾到!”蓦地,小太监的声音从宫门外传来。
孙贵妃连忙站起身来,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裙,换上一个娇艳的笑容,春风满面地迎了出去:“臣妾参见皇上。”
南宫玫也随后跟了出来,俯身施礼:“玫儿参见父皇。”
南宫霖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扶起孙贵妃,又向着南宫玫虚扶一把:“起来吧,都起来吧。”
说罢,南宫霖迈步先走进了关雎宫,孙贵妃也紧紧跟在南宫霖后面,剩下南宫玫一个人有些发愣地站在宫门口。
半晌,南宫玫才回过神来,她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提步也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