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唐军大举反击,白霫、拔野古、同罗、仆骨等四部攻势受挫,伤亡渐重。”
“传令诸部与敌军拉开距离,迅速返回本阵,切记不可恋战。”
“报!热寒特勒身陷敌军重围,因救援不及,不幸战殁!”
“传令,及失特勤接管热寒特勒部众,尽快与其他诸部人马会合。”
“报!斛特勤已经收拢完残部,出战的一万薛斛部战士,只余三千五百多人。”
“传令,斛特勤率部加入突利可汗的后军休整待命。”
“报!唐军左翼又添数千新援,莫诃友吐屯臂、腿中箭,已无力再战。”
“命苏尼失特勤率部牵制唐军左翼骑兵,命执失部向中军靠拢。”
紧急军报流水般地传到突厥近臣们的耳朵里,令他们神经几乎紧绷到了极点,诸如赵德言、康鞘利、曹般陁等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地团团乱转,唯有人墙内的执失思力是个例外,无论压力有多大,即使听到自己亲兄弟负伤的消息,他也依旧保持着冷静的头脑,根据战况的变化,不断采取相应策略与唐军周旋抗衡。
俗话说,打顺风仗易,打逆风仗难,虽然唐军始终占据着上风,但亲眼见到突厥井井有条的应对措施,不止是李曜、冯立、薛万彻、马三宝、刘弘基等唐军将帅,就连小小年纪的将门之女刘季瑶都瞧出了异样,忍不住对李曜说道:“季瑶觉得眼下突厥这番布置和行动,绝非那有勇无谋的颉利所为,定有精通兵法韬略的能人为其出谋划策,只怕我军最后的战果难以达到预期。”
李曜听了只淡淡一笑,胸有成竹地道:“我当然不信颉利能有此等本领,但彼之进退皆操于吾手,即便你口中那位能人堪比韩信再世,也不会有任何扭转大局的机会了。”
刘季瑶很老人气地叹息了一声,劝诫道:“此战关乎本朝国运,贵主可千万别轻敌呀!”
一旁的兰韶英终于看不下去了,突然用鞭杆末梢敲了刘季瑶的兜鍪,竖眉嗔道:“贵主用兵如神,算无遗策,迄今未尝一败,何须汝等小女儿家来指点!若再扰贵主心神,休怪我收拾你!”
刘季瑶被她一通教训下来,顿时偃旗息鼓,把嘴巴闭得严丝合缝,一时间不敢再说话了。
这一段小插曲过后,统特勤所率的胡部铁骑已经沿着龙游原的一侧深沟冲过了唐军最右端的阵列,只要稍微知晓一点兵事的人都看得出来,唐军主帅这是打算“围三阙一”,有意迫使突厥全军从此处险地经过,但战场上的劣势已转为败势久矣,突厥诸部为保存自身实力,都希望自己能先行一步逃离这个形如炼狱般的血腥之地。
当然了,抱有这种念头的人,自然也包括了代替颉利可汗指挥战斗的执失思力,当莫诃友带领执失部来到可汗大纛附近,执失思力二话不说,立刻解散人墙,亲自率部护着颉利可汗、康鞘利、赵德言等人,几乎是跟在突围的第一梯队身后冲出了战场,其逃意之果决,逃跑之迅速,直教后来者甘拜下风。
中原王朝面对草原游牧部落,如果没有给予对手重创,胜利将变得毫无意义,眼见突厥的指挥体系已自行瓦解,李曜忽然“呛啷”一声拔出宝刀,指着溃如山崩般的逃亡大军,冷冷地道:“传令诸军主将,各自所部兵马斩俘未及一万,将不计功,兵不叙勋!”
此令一出,龙游原上的唐军全部行动了起来,群情鼎沸地冲向突厥溃兵,顿时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哀嚎声响彻天空。
李曜则一马当先,率领中军精骑急追颉利可汗的大纛,然而常有重拾胆气的悍卒聚阵阻挡,待将他们杀得鱼溃鸟散之后,与那追赶的目标却已渐行渐远。
时至黄昏,执失思力等人逃至一处看似无人扼守的地带下马歇息,期间颉利可汗从昏迷中醒来,得知全军已然大败,不由分说,就要拔刀斩杀执失思力,康鞘利、曹般陁等人见状纷纷上前劝阻,谁知唐将李靖早已率军埋伏此地,黑压压的唐军突然从四面八方围扑来,颉利可汗率众血战至深夜,方才突出重围,望北而走。
此后,李曜与李靖合兵一处,轻装简备,又继续奔袭了数个昼夜,从盐州长城一路追至阴山北麓,杀得突厥诸部伏尸千里,余者仓惶遁入漠北,方才罢手。
李曜伫马阴山,遥望茫茫草原,只觉心中荡气回肠,一腔热血久久难以平静:“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让突厥汗国灰飞烟灭,而这里的一切,最终都将归于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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