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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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真的面色还是有些苍白的, 纯黑的眼仁带着惶惶,被他握着手道:“没事,我就和妈妈聊一会儿天。”

齐真对于某些事,是有种出乎常人的倔强。

舅舅这个人, 闻见钱钞的腥味就像苍蝇一样嗡嗡转圈,挥之不去。

且他是光脚不怕穿鞋, 永远能死皮赖脸得到他想要的,也不知这样的习惯是怎么养成的。

用自己尊严换来的钱, 受之坦然, 甘之如饴,甚至可能洋洋自得。

这样的无赖,她不希望喻景行沾上。

不说清楚,她就很难有安全感。

即便当着喻景行的面丢脸也可以。

齐真刚想开口说话, 喻景行却握住她的手, 微笑温和道:“乖一点,还没见过岳母, 不能一来就失礼。”

洛临珍也起身, 露出一个优雅的笑意:“你是景行吧, 倒没想到。真宝小时候还爱看你演的电视剧,用彩笔画你的角色。”

洛临珍现在脑子正急速转动,满心想着怎么让女儿在老公眼里显得更出色。

齐真顾不上说别的,立即道:“我没……”

洛临珍看她一眼坐下, 喻景行也落座在妻子旁边, 修长的双腿交叠, 淡淡看着小姑娘。

齐真不好意思,顿时不说话了。

她妈妈又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真宝会跳芭蕾,还跳得特别好,小学的时候拿过全国比赛的一等奖。”

她拿出粉色的手机,翻了翻,给喻景行看。

这个发展太出乎意料了。

齐真有点呆。

喻景行拿过手机,差不多也是十多年前的照片了,有些是父母离婚后拍的,另几张是洛临珍当初离家的时候找出相册拍的。

不论换了几个手机,真宝的照片一直都在。

她有时候心情抑郁,睡不着觉,拿来瞧瞧自己的女儿,心里好受许多。

照片上的小姑娘大约是五六岁,小脸肉嘟嘟的,幼儿时期眼睛过大,显得有呆滞,比起成人后头发更卷一些,穿着小天鹅的蓬蓬白纱裙,头上斜戴着一顶小皇冠。

洛临珍说:“喏,参加舞蹈比赛闭幕,拿了一等奖,一点都不兴奋,还敢撇嘴,把她抱下舞台就睡着了。”

还有几张照片,都是她对着相册拍下来的。

齐真小时候第一次荡秋千,吃肯德基,奶娃娃时坐在婴儿车里和家人郊游,以及她和齐爸爸的合影。

陈旧的照片上,年轻的齐兆远穿着针织马甲,里头是规矩的白衬衫,看上去清癯俊雅。

他把真宝背在背上,后面是海城动物园的长颈鹿,还有湛蓝的天空。

父女俩对拿着相机的人,露出一模一样大大的笑容,那是很幸福的时光。

翻到这张的时候,洛临珍若无其事很快翻走了。

她的喉咙有些干涩,笑了笑:“说她几句还害羞,都不理妈妈了。”

喻景行说:“除了对亲近的人,她一直比较内向。”

洛临珍看了喻景行一眼,把手里的茶杯握紧。

男人只是一笑。

洛临珍端正了坐姿,慢慢调了调瓷杯里的玫瑰花茶,拿出丈母娘的姿态道:“景行啊,和你我女儿就打算这样过了?有没有计划过,什么时候要孩子,度蜜月,办婚礼。”

从怀疑到确认,她当中打听了一点八卦。

听说喻景行很有钱,不是一般明星的那种富有,只是很低调内敛。

再低调,总不能就这样和她女儿过日子吧?

连个婚礼钻戒都没有,过得比普通老板姓还省钱。

要不是真宝在,她甚至想摊开,按照明晰一个个说。

她温和笑了:“别怪我问得多,像她奶奶那种,估计觉得你们开心就可以,我是要看见实在的东西才放心。”

没忘了黑一把前婆婆。

齐真的脸通通红,站起来道:“妈妈,你能不能别说了。”

洛临珍微微蹙眉:“这孩子,妈妈是在关心你。”

喻景行四两拨千斤,丝毫不显山露水:“都在筹备中。至于孩子,真宝还小,我们暂时不会要。”

齐真偷偷看了他,又低下头。

其实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有孩子,喻景行都能做一个很好的父亲。

他已经足够成熟年长,也足够睿智,富有财力和精力,能把他们以后的宝宝教育得很好。

这点她丝毫都不怀疑。

洛临珍笑了笑:“我是希望你们尽早要,毕竟岁数差在那儿,再拖几年对你未必是好事。”

她委婉的点出,喻景行相对于女儿来说,已经是个老男人了。

吃亏的可是她的女儿。

洛临珍相对于齐奶奶的那种直爽泼辣,又是不一样。

她是斤斤计较的,什么都要算计好,确认好,心里才舒坦。

特别是她女儿,从小门槛就不精。

齐真睁大眼睛,难以置信母亲会这样对喻景行说话。

他们结婚到现在,无论是朋友还是亲人,大多数都很崇拜仰慕喻景行的。

不是看着他的影片长大,就是死忠的影迷,是不会找这种不友好的话茬的。

她闷声道:“行哥怎样我都喜欢的,您能不能别说了呀。”

洛临珍恨铁不成钢,玫瑰色的指甲握着茶盏,被气得半饱。

但当着喻景行的面,又实在说不出教训的话。

女人只是皱眉,笑道:“这孩子,怎么讲话的。”

齐真呆呆的不讲话,习惯性放空思维。

喻景行给她递鲜榨橙汁,看着她喝掉一点,伸手把杯子拿开:“不能多喝。”

鲜榨的果汁一般用好几个水果,果糖含量很高,全都喝完对身体不见得是好事。

齐真再喝一口,雪腮鼓鼓的,才慢吞吞把杯子还给他,继续玩纽扣。

反正听不进话。

洛临珍看着男人,又看看闺女,总觉得他像是在带小孩。

也不知道女儿和他夫妻生活是怎么过的。

就这样扮家家酒,能有幸福,能生得出个孩子吗?

洛临珍优雅一笑:“真宝劳烦你操心了,她最近身体怎样?”

喻景行轻轻摇头,并不是很乐观的神情。

发了一次哮喘两次高烧,算不上多好。

洛临珍心里有些躁意。

女人抿了两口茶,微微平息下来。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洛临珍露出一个歉意的眼神,去外面听手机。

齐真才转过来对喻景行说:“我妈妈有时候讲话比较,呃比较直白……”

喻景行一笑,平和说道:“我并不放在心上。”

她的脸苍白中带着点嫣红,仰头看着他。

洛临珍的声音还在外面,似乎是和继父在通话,语气温柔得不像个真人。

似乎是在说关于继姐方敏宜的事情,好像隐隐约约听见是要办婚礼了,繁杂琐碎一大堆,也不是几分钟能讲完的。

女人的声音像是背景,朦胧而模糊。

齐真仰头主动亲了亲他的下颌,纯洁表达自己对他的喜爱。

却被喻景行抱到怀里,靠着他的胸膛。

她玩着男人昂贵冰冷的袖口,有点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