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
冷热觉得,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外乎死亡。
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
亡去的人冰冷地躺在那儿,只像是睡着了,而活着的却是行尸走肉,游走世间。
满心悲痛无法堵在心头,无法诉出。
或许只有时间可以治愈,可是时间啊,总是在你想要它慢点的时候跑的飞快。
当想要它快点的时候它却慢慢地,慢慢地把你不愿记起的过往摊开来,仔仔细细地摆在你面前,非要你看完,哪怕泪水已经模糊了你的眼睛,它也不放过你,逼着你一遍又一遍体会最初的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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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冷热他们赶到医院时,余绕梁还在手术室里急救。
陆蹈火,这个陆家最高掌权人,军政圈的“皇帝”,此刻正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他比冷热“梦”中的形象苍老了很多,一点没有了那股子矍铄的精气神儿。
到底所有人,在生死面前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
陆蹈火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看,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到来。
冷热几人也不出声打扰,只沉默地站在一旁。
过了好一会儿,陆蹈火才转头,看向连荭和陆持,目光在冷热身上顿了顿,又移开。
“怎么把她带来了?”
陆蹈火开口道,他声音沙哑着,“怎么”两个字差点没能发出来。
连荭正要说话,冷热却先开了口:“是我自己想要来的,我想看看陆递。”
陆蹈火问:“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这话看上去似乎带着刺,但是陆蹈火语气却十分认真,这是一个诚心的疑问。
冷热于是道:“没什么好看的,但――舍不得不看。”
陆蹈火盯着冷热深深看了一眼:“你不怕?”
冷热道:“换成其他人,自然怕,可――是他,就不怕。”
陆蹈火突然笑了:“你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