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一，是常威收养的所有婴儿之中，年龄最大的一个。总是比那些孩子，怎么着也要大一天两天的。

他有个名字，唤作玄锐。却是头上有支尖角，黑色的，很锋利。

也是常威的弟子里面，能与小九武曌和张角相提并论的。

都是有根性，也思想活跃，悟性超然，得了常威真传的。倒不是常威开了什么小灶，一视同仁的教导，他们两个脱颖而出，显然是自身的原因。

自小的遭遇，这些年所见所闻，所历经的常威的教导，也曾跟娜塔莎和邵丽雯两个师娘偷偷摸摸去救与他们一样的遭遇的那些婴儿。凡此种种，成为他们思想的养料。

张角经历许多挫折，由体制内的奔走到体制外的反抗，有了他的黄天。武曌和玄锐也自然有自己的念想。

终归是掀翻这世道，再造一个，是目的。

细节上，却各有差异。理念不尽然彻底相同，尤其体现在各自处理事物的办法上。

但无疑，他们是同道，志同道合。

张角现在发展到瓶颈，施展不开。那么，就在另外的地方继续落子吧。

一方棋盘上，横竖写着个‘夏’字，但这个夏字破破烂烂，破烂的缝隙里，有的是落子的地方。

武曌和玄锐，就是常威要落下的另外两个。

他们跟张角一样，有了属于自己的完整的思想体系。心中有自己的完善的计较。所以他们行。

另外的，上万个婴孩，没长大的不知道。十四五岁以上的，都只能作帮手，做不了领袖。

武曌、玄锐，将继张角之后，也要下山而去。随同的，十四岁以上的，都会去。常威自然是不强求的。

别说那些孩子们，就是武曌和玄锐，常威也不强求。要做点什么，是他们自己的执念。如果不愿意，可以常伴常威身边。

因为惨烈的遭遇，这些孩子们都有复仇的执念。都有着涤荡世间的想法。所以这一次，竟然没有一个十四岁以上的留下，他们分作三部分，按照理念的最认可，一部分跟张角而去，一部分跟玄锐而去，一部分跟武曌而去。

常威相信，自己教出来的弟子，没有废物。至少也是个一县之才——虽然他们曾经在刚刚生下来的时候，是被当作‘没用’的弃而杀之的。

甚至连经验都很丰富——在大德宇宙，他们实践过的。虽然大德宇宙与外面不同，但很多东西，叫做万变不离其宗。

能耐在身，稍作适应，便可一展身手。

相信他们下山之后，会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事业，或者壮烈而死，或则实现愿望，走到最后。

常威只能予以祝福，以及作为老师，应该为他们准备的东西——傍身的物件，关键时候能保命的东西。

武曌选择了中州。这是八域之中，太夏神都所在。这地方无疑是最危险的。但武曌有自己的想法。

玄锐则选择了西域。也就是现在常威所在的西北域的旁边。

玄锐有精怪的血脉，而精怪血脉最多的地区，就是西域。他打算从这里起家。

走的时候，常威给他们说了些话。

“星星之火越多，越能成燎原之势。”常威道：“为师座下，大抵也就你们三个。但这浩瀚天地之间，太夏芸芸众生之中，必定不止你们有这样的思想。想要掀翻这世道，重造人间的豪杰，一定藏在人群中。”

道：“遇到了，可以帮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