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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山道:“萧兄,人的身体状况会影响思想。你现在被琼花虫折磨,自然会生出这样的感慨。萧兄,愿你下一场梦,可以快快乐乐,平安喜乐。”
这场梦醒了,下一场梦,便是下一场人生。
我苦笑:“我也不知道下一个轮回,会是怎样的人生。还是喝酒吧。”
古俊才喝了一杯之后,忽然说道:“萧兄,我感觉到那陈姑娘是个骄傲的女子,可你也是自负之人。你们中,必须有一人退步,才能……”
我摇头说:“古兄,我并非自负之人,而是个卑微之人。你永远也不知道我的出身是多么卑微,不知我经历过什么!陈小姐能让张乾坤卖面子,一定来历不浅。似我这苍老将死之人,保全一丝假装的自负,乃是我最后的尊严吧。”
王南山道:“可男女之间,哪有什么尊严呢?你不放手一搏,岂会有真正的幸福可言呢!”
我摇头道:“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与陈思,不过见过几回,她只是同情我的出身,可怜我的遭遇。我并不知道我对她的情感,也不清楚她对我的情感、这一辈子已经这样了,只能等下一场梦吧。”
王南山将酒杯丢在一旁,忽然嚎啕大哭起来:“萧兄啊,不要说什么这一场梦下一场了,你要是好好活着,那该多好。”
王南山突然嚎啕大哭,我与古俊才皆是讶异不已,似这般性情中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过,不由地笑了起来:“王兄,怎么变成我安慰你了,好了不哭了,来喝酒!”
我还没开始喝,便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吐在酒杯上,染红了一大半,仰头全部喝了下去,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我起身站起来:“王兄,古兄,没想到最后七天,认识你们这么有意思的两人。我要走了,这大山之中,便是我的归宿。”
我取出铜铃铛,念了个咒语,黑灵从铜铃铛里飞了出来。
我把铜铃铛交给王南山:“烦劳你帮我交给天师府,代我感谢赠铃铛的大恩大德!”
黑灵一闪身子,落在我身上:“萧寒,看来琼花虫终于发作。蛊王虫找到了吗?”
我道:“黑灵,蛊王虫随着黑煞鬼王消失得无影无踪,天色将黑,咱们走。”
王南山与古俊才道:“萧兄,你……真要走啊。”
我双手抱拳“生离死别对我们来说,不过如此。好了,你们回万福宫,代我祝贺茅前辈。我就不去了。你放心,我死后,自然有办法回茶花峒的。对了,请茅前辈妥善照顾被擒住的十一僵奴。”
没等王南山与古俊才回话,我与黑灵一起,从一条小路下来。
黑灵上了我身,我可以走快一些。
“保重!保重!”身后传来了叫声。
黑灵附在我身上:“萧寒,现在要去哪里,准备离开茅山吗?”
我笑道:“咱们去见一个故人,我让他送我的尸身回去。”乘着天黑来历之际,我强撑着最后一股气力,往下午到达的那处悬崖走出。
经过一个小时的奔波,终于到了悬崖边上:“阿木,出来吧,再不出来,咱们就没有办法说话了。”
我直接坐在积雪上,大地收去最后一丝亮光,很快黑了下来。
只听雪地上传来咔咔的声音,一个白色影子从雪地之中跑了过来,走进一看,正是阿木。绿油油的稍显木讷的脸上,眼珠子不断地眨动。
“我还以为你涂了一层新油漆呢,原来是穿了一身白色外套啊。”我打趣地说道。
阿木应道:“我还以为你没听出我给你的暗示呢?”
下午追到悬崖边上,脚印忽然消失,等我离去的时候,便听到咔咔咔的声音,当时我便明白过来,是阿木身上的关节发出来的声音。
这种声音除了阿木可以发出来之外,世上不会有第二人。当时阿木之所以藏起来,可能是因为王南山与古俊才在我身边。
我骂道:“你那咔咔声,我听了几百遍了,怎么会忘记了,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咳咳咳……”我剧烈地咳嗽,鲜血吐了出来,雪地被染红了一大片。
阿木上前扶住我:“你省着点说话!”
我道:“阿木……我快不行,记得送我回茶花峒。我不要回家乡了。”
我有家乡,但是我并不想回去,我只想回茶花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