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信徒军的阵线已然等于坍塌,后列的人就像库曼人手里的箭般,朝着普利文苏斯河方向狂奔而去,其中也有卡贝阿米娅先前最为信任的汗王弓箭手在内。
女执政官看到四周都是人在逃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决心勇敢到底,便亲手擎起了圣火战旗,骑在马背之上,“回身吧,保罗派信徒,我们哪里还有退路?只有座窄窄的浮桥,你们如此混乱不堪,只能耻辱地被敌人碾压杀死,重新列成阵势,把他们给逼回去!”
接着,她就举着这面战旗,朝着圣西里尔骑兵连队奔去,不少同工见到了卡贝阿米娅标志性的金手,也重新燃起了斗志,他们将拖着的武器,重新拿起,再度列队返身和追击来的圣西里尔骑兵连队接战在一起。
这一下,还真的圣西里尔骑兵连队给逼住了,双方开始混战起来,骑兵们居高临下劈砍,而信徒们就挥舞铁棍,挺着刺矛对付战马,许多后面赶来的骑兵心痛自己坐骑会由此死伤,便跃下马背,与密密麻麻的信徒军捉对厮杀。
到了这时候,第二道战线重新形成胶合在一起,卡贝阿米娅也扬着手,不断调度指挥,但很快她就听到了恶魔的声音。
那是高文的长啸,从很远的距离外,就滚动到了她的耳朵里——阵列的侧面斜角处,高文带着另外支骑兵连队,战斗力更为强大的“受洗者连队”,飞奔杀来。在任何时代,步兵都是根本来不及调整队型,来应付骑兵的多轮,正面和斜角一起来的冲锋的。
这就是骑兵对步兵最大的优势之一。
数千保罗派信徒阵线第二次被摧垮,但再也没有恢复回来,有的直接跳下高陡的河岸,坠入滔滔水中,有的则顺着浮桥溃逃,更多的人被两支骑兵连队联手压制在了那块凸出而孤立的河洲之上,进退无路。卡贝阿米娅欲哭无泪,她只是想抢个时间,占据块营地好接应库曼汗王的主力渡河而已啊,高文你这个辣手混蛋,居然直接就带着近千名骑兵来奔袭我!
“这个狡诈的女人,又是你!”红手羽饰盔下的高文,见到举着圣火旗帜的卡贝阿米娅,是格外恼火,便骑着快银,挺着骑矛而来,这下卡贝阿米娅看到此景,再也禁受不住,她不知军阵的弱点,简直要自己的命了,早知道还不如不贸然渡过这条死亡之河,起码还能把普利文苏斯河当作天堑水壕来使用。
“旗帜你便拿去罢。”卡贝阿米娅转身策马便逃,旗帜也被其再度抛下。
但是高文与万千人众当中,根本不顾,对她是穷追不舍。
女执政官都要哭起来了,她不断惊恐地往后看,但是那耀眼的红手羽饰,始终在她后面跳跃着,须臾不离分毫,并且明显高文胯|下的战马快银的速度,要强于她坐骑很多。
在河边的长草荡中,卡贝阿米娅自马背上滚了下来,脱去了身上的黑色袍子,只穿了件贴身的皮甲,就伏在地上抱着头躲起来,初升的阳光随着摇曳的草丛,不断在她眼前晃动着,她嗅到了那种温和可贵的生命气息,接着就是高文的呼喝声与马蹄声,于是卡贝阿米娅将头伏得更低了。
扑哧,高文手一伸,一矛将女执政官扔在野地上的黑色长袍给戳穿,而后高高挑起,像面炫耀的旗帜般,“所有人都放弃抵抗,你们的执政官已经身死,连衣物都被我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