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也微笑起来,随后将手一摆,那位监军宦官斯达乌拉乔斯飞也般地从帷幕后,扑倒在皇弟的脚下,抱着对方的大腿,又是笑又是哭,“塞巴斯托克拉特阁下,您在这场悲剧误会催生下的战斗里能幸免于难,真是太好了,我整日在基督圣像前为您祈祷,终于起了效果。”
“胡说什么,胡说什么!我根本不是,你认错人了。”伊萨克挣扎着,但那个胖子很灵活地贴在他的腿上,根本无法甩掉。
而后高文也不说什么,继续摆手,拄着拐杖的工程师萨穆埃尔法也缓缓走入进来,看着伊萨克,带着悲凉的声调说,“尊贵的塞巴斯托克拉特,您不该出于一时的快意,而暴露了整个城墙罗马火的位置。”
这回伊萨克直接杵在那里,不说任何话语,沉默着,也不高声否认,也不承认。安德奥达特将蘸好墨水的芦管笔,与纸卷奉上,“既然不肯承认,那就写下您的名字吧,安德罗尼库斯·布拉纳斯。”
皇弟接过芦管笔,在纸卷上很漂亮地用希腊文写下了“布拉纳斯,来自色雷斯省区,现任帝国军队营务官。”
“很漂亮的宫廷式花体文字。”高文带着恭维的语气说到,接过来看到。
“你这个蛮子居然还看得懂字,贻笑大方。”
高文也不辩难,他将纸卷交到了机要秘书官收好,接着就谈到了这个问题,“既然你说自己是营务官的话,那么现在继续画一副简单的宿营图来,壕沟、鹿砦、步骑营舍,全部标知清楚即可。”卡贝阿米娅,便在一边继续笑出声来。
于是皇弟坐在长桌前,对着摊开的纸卷,握着芦管笔,扭扭曲曲画了几道,随后又涂抹去,接着又画了两笔,便捏住鼻梁,而后又焦躁地拉扯着耳朵,很明显他根本画不出。
“如何布拉纳斯?若是你画出来,我立即把你送到亚德里安堡去。”
“营务官”呆滞着很长时间,随后便凝气,举高了芦管笔,刷刷刷在纸卷上签下了“伊萨克·塞巴斯托克拉特·科穆宁”的名讳后,就任性地将笔管咕噜一扔,抱起双臂,歪着头,不闻不问的模样。
结果营帐里所有人,除去卡贝阿米娅外,都半跪下来,口中喊着,“尊贵的帝国第二荣耀者,仅次于皇帝陛下的权力者,请您保全您的尊贵躯体,红手大连队愿意护送您安全抵达皇都,除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