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文大公的旗帜啊!”这会儿,从色雷斯河湾的草丛里,先是跃出了几名衣衫褴褛的朝圣者,接着越来越多,好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很快就有成千上万之多,蜂拥着朝红手大连队的行仗队列扑来,这全是戈特沙尔克的属下。
但是大连队里涌出了无数的骑兵,扬起了灰尘,携带弓箭和长矛,还有特有的恐怖呼喝声,吓得这群朝圣者急忙蜂拥往后跑动着,而后这些骑兵不断变换队形,就像牧人驱逐着自己的牲口般,在短短一分后,就将原本准备亲密靠过来的平民朝圣者,给圈在了河边的旷地之上,不让他们随意逾越靠近大连队的行军阵列。
红手十字剑旗帜下,高文指着那边的人群,“叫他们在辎重队伍和匠师连队的后面,排好队再跟上我,如果有条件的话,部分体弱的可以乘舟顺流而行,在日落时分,准时宿营,此外叫戈特沙尔克来到我的营帐当中,汇报君士坦丁堡的动向。”
这样一来,三万余朝圣者就规矩多了,他们举着各自的物什,乖乖地跟在大连队与戈弗雷军队间,到了规定的时间,自己立营,劈柴生火,休息进食。
“你是说,兄长进入了皇都后,就不再归来?还有,希腊皇帝的都城内,大约应该是发生了内讧和战斗……”入夜后,坐在营帐里的高文,在得到了狂信修士戈特沙尔克的报告后,几乎肯定了自己的预测,“诺曼人也急速朝着都城而去,既然现在还得不到尤多希雅的书信,那么结果简直是一定的——艾琳皇后,和帝国凯撒已然惨败了。那两头猪猡般愚蠢的福尔谢和赖诺尔德,也带着七万朝圣者渡海了。”
说着这话,高文凝住了他很有气势的双眉,显然在思索着什么,而后对着身边的秘书官分析说,“现在,我们面临的情势非常复杂。科穆宁皇帝,诺曼的博希蒙德,还有那个布雷努斯,对我们都可能亦敌亦友,大连队随时都能遭受到他们的反目攻击。而七万渡过海洋过去的朝圣者,在面对科尼雅苏丹时,怕是要化为血锈炮灰,这是混账阿莱克修斯的借刀计策。另外,据说法兰西的王弟‘尊贵的休’,还有罗伯特与雷蒙德的大军,也已在我们的身后,他们会不会接受阿莱克修斯的策动,夹攻于我……义兄彼得,还有皇后与长公主的安危问题,都是牵动全局的。而我的手中,只有伊萨克·科穆宁这一个有力的筹码。”但接着,高文摸了摸下巴,“不,戈弗雷与鲍德温,也算是一个。”
高文的手指,摁住了安德奥达特的记录书卷,秘书官顿时注意力更加集中,他明白这是大公的习惯,代表着有重要关键的言论和指令要颁佈。
“现在的上策是,坚决联络戈弗雷与鲍德温,稳住博希蒙德,与阿莱克修斯对抗到底,暂且不释放伊萨克,观察而后的局势,再做决定。全军,推进到萨拉布瑞亚的旷野处,威逼君士坦丁堡布拉赫纳宫西侧城墙处立营!”
次日,戈弗雷走上了营地边的山坡,惊诧地看着前面的红手大连队,列成了拒战的队形,击打着雷鸣骤雨般的鼓点,朝着希腊皇帝都城的护城河方向逼压而去,“公侯阁下,诺曼的博希蒙德,已经带着军队,在君士坦丁堡城南的朱昆蒂娜宫与圣瓦西里皇陵左近立营了。”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戈弗雷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