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公主殿下。”高文钦佩地说。
“你们大连队啊,实在不是忠厚的人能呆的地方,所有人都快和你一样奸诈,上行下效,也难为萨穆埃尔法了。”安娜低着头,走到了营帐边的搁物架前,摸着上面的沙漏壶,似乎另有所指地埋怨说。
“这样不是很好吗?工程师一直倾慕着格拉纳爱,他们现在总算是正式结合,本大公还要送去些银币和器物,表示祝贺。”高文则耐心等着前方斥候的汇报,并未有注意弦外之音。
“莱特说,工程师虽然侵犯了女医师,但是只要和她结婚就能一笔勾销。”安娜低着眉眼,左右看着营帐内,见暂时无他人在场,才好奇询问说,“那是不是结婚了,就能减轻‘骑矛戳刺’的痛苦?”
“你啊,是不是在闯进去的时候,看到什么了……”高文用手支起额头。
“可惜没看清楚。”安娜就这样毫无羞惭地说出来。
“请矜持点,公主殿下。”
“不是你叫我学习的吗?”
入夜后,尼西亚极东处的湖边森林处,两个背着包裹矇着暗色袍子的人,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还有隐没出现的城市墙角、塔楼,便下定决心,推出条柳条编织的小舟,轻轻朝着目标划去。
桨在湖面上,发出的声音极其细微,四周也是极度平静,除去偶然有夜枭的叫声,黑乎乎的曲折湖岸也不断呈现在他俩的眼前,而后他们看到了,在城东巨大的营地里,居然有个半月形的构筑在水面的堡垒,还有举着火把来回巡哨的战船,看起来是新筑不久,但是却隔断了水道,“罗马狗的船!”那两人急忙跃下船,涉水拖着船只重新上岸。
这会儿,森林里忽然火把齐举,到处都是跑动的人影,那两个人吓得狂奔,戈特沙尔克的武装团成员们,都举着棍子和铁叉,到处高呼着抓细作,在林边一骑着马的黑影,很快就穿过灌木,正奔着他俩而来。
“分头走,务必把信送到!”两人快速分开,但是一支飞来的箭矢呼啸着越过一人的耳边,扎入了另外个人的后脖子,那人哼都没哼,就栽倒在地,断气绝命。
火光举起,骑在马上的,一个矇着头巾的混血武士相貌的,重新搭起第二支箭,将瑟瑟发抖的幸存者“钉在原地”,“在此处等你们很久了,背信弃义的科尼雅狗,把密信都交出来。”
几名武装团立即冲上,把那人手脚给控制住,并套上了嚼头防止他自杀。
“带回去,给行军总管。”
“吾乃整个罗姆王国的凯撒与苏丹,吉利基·阿尔斯兰,不要畏惧围困你们城市的那群朝圣者,他们自各个方向而来送死,早已叫我的弓弦和刀刃不胜其扰,估计也全是群蠢货。此次,本苏丹率领整个王国的四十万大军,即将突破城东的河谷,突袭朝圣者的营地,毁灭他们的所有,你们的城市也要里应外合,出击地点定在新门。”当文书内容被阅读出来后,高文对着所有将官,低声沉稳地说,“围城打援的决战,开始了。但是你得交代出,苏雷尔曼的出击时间,定在何时?”他明白,这种时刻狡诈的苏雷尔曼是不会写在文书密信上的,而是会叫细作亲口说出来告诉城内的伊本·麦蒙。
“明日下午的第一个半时辰(下午三点钟)。”那细作满头是汗,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信号!”
“燃起三堆篝火。”
“如果不是这个时辰,我会把你绑在高高的十字架上,面对这座城市,一刀一剑碎割掉。”高文随后站起来。
“我军大营分为两面向敌。韦萨特·梅洛、戈特沙尔克负责监视城市新门一侧,防备麦蒙的军势,下辖三个希腊连队和所有朝圣者武装团,作战时刻坚决防守,依托木栅和壕沟,不准随意出击、追击;泰提修斯、布拉纳斯将军所属所有罗马军队,在水手连队掩护下,与营地东侧的平野上列阵拒敌苏雷尔曼。我与坦克雷德、比雷尔、乔瓦尼、布兰姆森,统帅三支骑兵连队,与三支意大利老兵连队,于河谷北侧的山峦埋伏,伺机将苏雷尔曼的攻势,拦腰切断,尽情踏碎。”
“行军总管阁下,那法兰克人与诺曼人明日的攻城如何办?”泰提修斯询问。
“随便他们攻击,声势越大越好,就越有利于整个战局。所有人,自此刻起全速准备,遵守号令和旗帜,赶赴各自的战场!”高文将大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