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互通有无,先前该地那种封闭式的农庄模式应该要更改了,制造农具的木材和铁,塞琉西亚会出售提供给你。”安娜似乎更胸有成竹。
“那原先的居民怎么办?”
“他们本都是突厥贝伊和加齐的佃农,我留一半交给你,其余一半人员,遣送安置到塞琉西亚城下的村落来,为高文与我的行辕所在耕作。”
“是,感激公主殿下宽宏的安排,真信徒的队伍不但将为您和斯特拉提哥斯将军提供轻兵队伍,还将全部竭力,守衞塞琉西亚北方的藩篱之地。”卡贝阿米娅俯身致谢道,但她的眼睛,看到了高文的靴子时,内心的悲伤又涌上来,难道只能如此了吗?换来了事先被许诺的一封领地,暂时的安宁,惬意耕作的权益,但在安娜无形的“桎梏”下,真信徒们也许慢慢就会退化为普通的农民,除去领取阅读布道册外,大概就是劳作、繁衍、服役和交税了吧?
当执政官退去后,小祈祷室内,温和的海风吹拂进来,安娜依旧兴高采烈,附身在两侧带着柱廊的凸出修道院式的洞窟窗台上,毕竟这裏是座军事要塞,私密性和安全性非常重要,是不会拥有布拉赫纳宫那种阔大的休憩露台的,“高文来我这儿,享受享受这惬意的夏季凉风,从塞浦路斯那边的海域吹来的,还带着葡萄藤蔓的青涩味。”她的发辫盖过了娇柔的后腰,宽松袍角下露出了白皙的小腿,夜色下更显得耀眼的象牙白,和辫梢一起晃来晃去,靴子摆在一边的石板上,对着高文的视线。
房间内,阿格妮丝伏在读经台上,正在帮助安娜的诸多书状戳上印记,她现在身兼御墨官与工程副总监的身份,高文每月还要支付她两个拜占特金币的俸禄,阿格妮丝虽然觉得微薄,但也不敢抗议——烛火摇曳下,阿格妮丝的眼睛不时地侧望着高文与安娜,有点心神不宁,但高文扬着眉毛,回头对她望去时,阿格妮丝又吓得急忙把小脸遮挡在墨水壶之后。
“尼卡与他的家族和城堡,你如何看?”安娜侧过脸来,看着挨在她身边的高文。
“并不稳妥,在塞琉西亚我们必须要留下雄厚的戍守军力,以防备他们。”
“动荡的局面啊,而且怕是近段时间内,很难经营整个塞琉西亚与西奇里乞亚,还是先从这座要塞,和周边的土地开始好了?一旦积蓄好财富的话……”随后,安娜的眼睛转向了咆哮低鸣的海面,在那里停泊的船队正升起了点点火焰,水手和海盗们亦在畅快地饮酒,哄笑声甚至传到了窗台下的峭壁之前,高文看到了,安娜的眼神十分坚定,不,莫如说是带着点冷酷,“壮大军队,时机合适后,就拿阿拉尔曼堡与穆特河谷开刀,不能真的把出入塞琉西亚的大门与钥匙,长久交在卡列戈斯家族的手中。”
“嗯……”高文果然觉得,安娜是自己的知己(和敌人),徐徐而来的海风当中,他摸住了安娜的辫子,“也梳成了鱼骨辫了啊……”在内心暗想着,接着带着点烦恼语气,“但事先许诺的师团士兵的田产报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