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关于民事纠纷,包括村落集镇间的地界、沟垄的划分问题,我不准备事无巨细,充当大政府的角色,统统交给自新会来打理。”高文最后,说出了这个政策,“而总司钵戈特沙尔克阁下,也就是自新会的执事长。”
所谓的自新会,实际是高文暗中授意戈特沙尔克在原先“武装团”的基础上组建起来的,若是说锦册兄弟会主要任务是管理城市堡垒,它的任务就是主导乡村自治——自新会,主体是原本从军的各处正教或公教的修士,及武装团的积极分子,他们在各个集镇,设立了公所,一边负责宗教事务,一边也担当民事案件的仲裁和审理,具体流程高文决定不加干涉。
不过自新会有几条规则值得注意,那便是他们尽量不进行圣像崇拜活动,主张“清苦、自律、爱人、自力”的原则,成员要和普通农夫一样,耕作田地喂饱自己,承诺不使用农奴,不接受捐赠地产,不建立封闭式修道院,不私自收取税金,为乡村或集镇的社区民众宣讲福音、公证契约,做出生洗礼和临终忏悔,并储备收集书卷,辅助基层的教育工作。
“让自新会自由传播思想,最好和保罗派的人士混合在一起,那样融会贯通,未来会更有杀伤力。”这便是高文暗中的目标想法。
会议还没有宣布散场,安娜就中途快速离开了,她在进入小礼拜室的门阍处,转身推开了阿格妮丝和胖宦官,说自己需要静静——而后公主掀开了门帘,扯下了镶钻肩带和各色美丽的项链,接着一头扑在了床榻上,呜呜抽泣起来。
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这怪安娜我嘛,高文先前去偷腥,我感到害怕,才闹出了易帜事件,不过是想和大蛮子绑在一起,让全体士兵接受我和高文的婚约,将我与高文目为一体,其后的军队指挥我并未做任何干涉啊?可是,大蛮子却藉着这次平叛战争,重新统一了他在两个旅团的权威,还设置了六司把权力牢牢控在手中,现在军队是他的,我成了弓师团的吉祥物;现在仓廪金库是他的,我只有一个月一百金币的零花钱;现在整个政府衙门也都是他的,我,我居然成了督农司的司长,只能打理模范农庄,看着母鸡下蛋,果树结果!
安娜想到此,更加委屈,便哭得更为大声。
门阍外传来了脚步声,安娜耸耸耳朵,知道是高文走进来了,也只有他,衞士和阿格妮丝都不敢加以质问和阻拦,但她决意是不要理会他的,“狠心的棕熊,就让他冷冷清清,冷清到死!”
吱呀声,烛火照耀下,高文坐在了床榻边,安娜忽地一声,侧翻到了榻的那头,“新任督农司司长”有意把擦眼泪的动作做得很大,好像在用铁锹扬场般,背对着高文,赌气冲冲,一言不发。
“安娜……”高文的语气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反倒有种理所当然的态度。
于是乎,公主殿下的小暴脾气上来,她决定继续不理会他,抱着双膝侧躺,把身躯弓得更厉害,这是种挑衅和警告的姿态,“离我远点”。
“喂,安娜,不准对我耍脾气!”没料到的是,高文的语调更加严厉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