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喂,高文!”鲍德温跃出,在台阶前拉住高文,“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和安娜都不能进入,歌德希尔德现在在禁闭的状态,随便的碰触,会让沾染疫病的灰尘和气伤害你和安娜的,我不能再失去像你这样的友人了。”
而安娜也就此立在原地,她有些畏惧摇摆,高文的所言(只要没有蚊子,就不会沾染)和鲍德温的所语,她不知道该信哪位,“高文,我听说在阿拉尔曼堡北面的高峰洞窟里,那里的空气具有神奇的效果,能治疗人的疟疾,我们把歌德希尔德送往那里,可能会奏效——那里是尼卡·卡列戈斯的地盘,我们去要求的话,没有任何问题。”安娜的声音有些颤抖,其实她知道,这样做是根本来不及的。
结果,高文从她背着的箱箧里,抽出把带着梳齿的小镰刀,沉声对鲍德温说,“你马上带着所有的仆役,把这座教堂庭院和外面的草丛,全部刈除得干干净净,而后纵火焚烧。”
“把所有的门窗封闭关死。”
“叫人暂时堵住所有的下水通道,并把建筑四周的水渠抽干,此刻所有人的饮水,都从地窖里取出煮沸后,食物必须烧熟方可食用,不论是领主还是仆役都等同。不允许任何只蚊虫随意飞过,出现在教堂方圆三十尺的范围内。”
鲍德温一把握住了小镰刀的柄,低声切切,好像是劝说,也好像是正告,“高文你疯了……对不起,起码我想歌德希尔德走的时候,带着奔赴天堂的从容。”
“别妄想了鲍德温,没人会死的从容,现在还没到退缩的时候。照我所说的去做。”高文摁住了对方肩膀。
“我,我该怎么做?”安娜握着肩带,紧张询问说。
这时候,从教堂的内厅里,传来了歌德希尔德虚弱而惊诧的声音,“是高文,是安娜……我想我的信件已经说得非常清楚,在我死后,希望就葬在这后面的墓园里,只是愿夫君鲍德温不要随便将我迁走,至于心脏我想送回我的故乡去下葬。”
“不要说话歌德希尔德!你现在应该是出完汗水了,那就尽快睡去,不要顾忌外面的任何人和任何响动。”隔着墙壁和台阶,高文厉声地说到,歌德希尔德的声音便立刻消失了,她向来是善解人意的聪明女子。
而后,仆役们纷纷走入了庭院当中,遵循着高文的训诫,开始使用大小镰刀,割刈着所有可见的植株和杂草,再堆积到后院焚烧,滚滚的烟火顺着教堂的尖顶升起,连墓园里的一草一木也没有放过,全部被砍伐得干干净净,几座墓碑立在光秃秃的泥土之上,在冲天的大火前显得格外诡异。
“安娜!”走回到偏厅的高文,对着她点点头,安娜会意,便将匣子里的图纸取出举起,横着铺到在案几上,对着簇拥过来的骑士、修士和仆役,“那现在,急速去山谷寻找这样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