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场简易的庭院里,高文和鲍德温,各自同时半跪在彼得与躺在肩舆里的戈弗雷前,草芥混合着日光,不断被风吹着掠过。
彼得的目光,看着高文怀里拄着的剑,不由得大为诧异,“义兄,你看得无错,它的魔力已经消耗殆尽了。”高文说到。
“无妨,万能的主才是庇佑我们攻取圣城的最终福音。”
而另外面,鲍德温卑谦地将在费拉米斯河战役里,缴获鲁本王子的狮子大冠冕,呈交在兄长眼前,“请兄长接下此物,并执掌阿达纳伯国,而后我将动员所有力量,与兄长、高文一起光复圣地,在耶路撒冷圣殿当中,把此冠冕奉戴在兄长的顶上,让兄长成为圣墓的君王,全黎凡特和亚美尼亚的王!”
回答鲍德温的,是戈弗雷清脆的掌掴,回荡在庭院当中。
“鲍德温,你和高文所占据的财富太让其他朝圣者眼热,这对于大局来说可不是件好事。而你自己,在歌德希尔德刚刚死里逃生痊愈后,不思感恩我主的宽宏仁爱,却又想撺掇我登上君位,是想让我代替你俩,成为众矢之的吗?”
捧着冠冕的鲍德温极度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戈弗雷,这样对待全心全力支援圣战的我和鲍德温可不好,我可不是重虚名的人——据说罗马皇帝也调遣了泰提修斯,统率了足足一万名精兵进入了科尼雅城,是不是?”高文吁了口气,开始转移这个话题。
“没错,那位皇帝的兵马和手腕就摆在科尼雅城内,他可以随时顺着穆特河谷,去夺取你的塞琉西亚;也可以随时突破奇里乞亚门,夺取塔尔苏斯和阿达纳。”戈弗雷倒靠在肩舆的靠垫上,有点虚弱地笑着回答说。
“所以我能带出一个旅团的军力,追随你前去安条克城的战斗,已经是非常非常冒险了。”高文蹲下来,拍拍肩舆的抬杆,“别指责鲍德温了,夺取安条克城和耶路撒冷城后,皇帝、博希蒙德和你我,最终是要会闹翻的。光复圣墓的人只能有一个,有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可耻,反倒是光荣的,对不对?”
“答应我,你要扶持朝圣者的旗帜,进入圣城。届时你当耶路撒冷的王,我都不会反对。”戈弗雷说完,盯住了高文的眼眸。
“我和安娜在一起了,所想所思,并不在圣城一隅。”高文的答覆,让在场所有人更为惊讶,包括戈弗雷在内。
接着,高文站起来,他举起了手里的磷火之剑,但是已经套上了剑鞘,但还是故弄玄虚,“我会将此把剑刃,染满新月教徒不信者的污血后,献祭在圣墓之前。”
戈弗雷也缓慢地拔出了搁在肩舆边的佩剑,女医师格拉纳爱急忙帮其稳住,“我会带着殉道者的心脏,与高文一并进入圣墓,见证我主的荣耀。”下洛林公爵有些吃力地承诺着。
“我与兄长、高文缔结攻守同盟,永恒不变,不至圣墓,绝不会停下奋斗的脚步。”鲍德温也将长剑掣出。
日光下,三把剑交叠一起,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对安条克城的攻略,也就此正式步入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