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后,安娜轻轻地用银质的勺子,敲击了数下盛着白盐的瓷盂,而后几名熊腰虎背的撒克逊重甲武士,鱼贯着从旁厅的墙壁后转出,手里的锁链锁着数十名低着头头发蓬乱、哀泣不已的妇人,“安娜,我想你应该在这段时间里,对这群女子有了妥善的处理。但不管如何,在大庭广众下,将她们如此牵来,实在不是件光彩的事情!”高文一看,知道这些人全是先前叛逆吉那特留下的母亲、妻子、姐妹或女儿,便明白安娜先前所言,要在宴会上宣布的要事,到底是何了。
斯文、弗洛琳娜和瑞恩斯坦也满是讶异神情。
但安娜却丝毫没有别的表情,对那群立在宴会厅堂中央的吉那特女眷呵斥说,“你们的丈夫、父亲全部都因为忤逆而被我和大公爵处死了,你们须知,现在是在塞琉西亚,不比罗马帝国那样对叛逆的贵族是不动用死刑的——穆特城堡下高耸的那棵挂满死尸的树,应该对告诉过往人一切——现在我要当众宣布对你们的处分……”
当即厅堂哭声震天。
“啊……”瑞恩斯坦看到了锁链后一位楚楚可怜的希腊少女,心都要化了,他焦急地看着安娜翕动的朱唇,实在想象不到这个时而高傲、时而典雅、时而凶狠的白皙小女孩相貌的公主,会说出什么举措来。
“那就是统统把你们改嫁给西奇里乞亚的吉那特武士们,和穆特河谷的新兴外来者们。此外原先你们所在家族的姓氏,也完全播散出去,管家、农夫和士兵不管什么身份,都完全能拥有这个姓氏,只要他们娶了你们在座的任何一位,就能在律法层面上,继承你们原来所在吉那特家族的姓氏,也能传给你们后来所生的孩子那里。”安娜言毕,即刻将银勺在盐盂边,很干净利索地划了个长长的颤音,接着就重新亲昵地牵住了并肩而坐,刚准备发言挽回的高文的手臂。
不过高文原来还以为安娜要处死或凌虐这群女子,没想到她来了这么一出,倒是暗合了自己的心愿。
按照安娜的策略方案,二代人下来,叛逆的吉那特姓氏虽然依旧存在,但内里就会完全换种换血,也无形当中促进了塞琉西亚国度臣民的融合,德意志兰人、希腊人、库尔拉米特人、伊卡纳提人会汇为一体,都成为我和安娜的臣民:这种举措比单纯惩处这群女人来泄愤,不知道高到那里去了。
“尊贵的紫衣公主,请问鄙人现在身为塞琉西亚国度的名誉枢密顾问,能否为公主殿下的策略尽份力?”当即,麻风病人铃铛响起,瑞恩斯坦就抚胸站立起来,急忙问到,眼光也死死看着那柔弱的少女。
“当然可以。”安娜端起酒杯,指了指伯爵目光所及的蒲柳佳人,“就是她对不对?不过,她那吉那特的姓氏,可完全比不上伯爵您原先的姓氏来得高贵呢。”说完,安娜的柔软发辫凑到了高文的脖子边,低声温顺道,“大蛮子,你是不是也看中哪位了,可以当你的使女的,安娜不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