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衞城里屠戮的狂欢依旧在继续,孤立高耸的中央塔楼,在熊熊火光的包围照耀下显得格外苍白,朝圣者士兵们四面八方围堵起来,高声唱着赞歌,震天动地:
“上主啊,求你垂怜;
基督啊,求你垂怜。
求你领我们重归故里,宛如沙漠里再见小溪。
含泪播种的,必含笑收割。”
匠师们搭建起了攻击中央塔楼的射石机,开始拆除全城建筑的花岗石,准备砸破城门和墙壁。
射石机边,在手握利剑粗蛮的诺曼人中间,在另外座塔楼里坚持抵御,最终力竭被俘的亚吉埃米尔卡兹克努兹满脸是血,身上全是钉锤和刀剑留下的伤痕,被几名军仆给拖到了博希蒙德的面前。
阿普利亚公爵也满身是血,但全是被杀戮者的,他的胡须和血色融为一体,在火焰里格外让人胆寒,他看着卡兹克努兹,指着摇摇欲坠的中央塔楼,“你的主人亚吉,在不在裏面?”
“他必然在裏面,这座城市是他和真主所共有的。”卡兹克努兹毫无畏惧地说到。
“那我便送你去和你的城主,还有你的真主并肩战斗。”随后卡兹克努兹被摁倒在木工的矮桌之上,四肢被绳索牵住固定,“先送他的手掌去真主那里!”博希蒙德心痛愤怒着他的军仆和管家的死,这种情绪很快化为了属下铁锤的铿锵之声,他们把长钉狠狠砸入了卡兹克努兹的手掌心,任由对方叫骂哀嚎,满身扭动。
“再送他的四肢去。”说完,坦克雷德近身上前,拔出长剑,鲜血飞溅,卡兹克努兹的胳膊和脚被一条条斩断,“把他本人给送去,希望你的真主对你的残躯,和我的石弹同样喜欢!”
士兵们围住射石机,兴奋地哄叫着,各种武器晃来晃去:四肢全部没有的卡兹克努兹,濒死的脸面惨白,只剩下光秃秃冒着血的躯干,被人提着,和几块石弹被一起扔到了射石机当中。
接着一声欢呼,人们牵动射石机的绳索,卡兹克努兹和石弹“嗡”,分散着飞舞起来,狠狠砸到了塔楼的射击口处,化为了齑粉和血花,在石壁上留下累累斑痕。
同一时分,朝圣者各路兵马涌出了衞城,对在山路小径到处逃窜的突厥人展开追杀,山谷里摔死的人马尸体不计其数,腥臭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