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高文叹口气,“你在安条克这带,和异教徒奋战这么多年,血海深仇早已结下,杀起来不会有很大负担。具体的战术很简单,就是你带着吉麦吉斯人跟在这些新月教徒后面,把他们朝着彼方营塞驱赶,谁敢乱跑就用斧头和弯刀杀掉谁——目标就是冲乱对方营寨的守备,夺取它们,摧毁攻城器械,不要畏惧敌人骑兵支援,到时候沃纳和哈特曼所有的骑兵也会来支援你的。”
说完,高文用手指抓抓额头细微的皱纹,看着下面欢欣鼓舞的劳役者们,叹口气继续说到,“亲爱的格里高尔,你以为我做起这些没有愧疚的感觉吗?不过正如你刚才想说的,我们也不能真的放这些人走啊,同样不能留下他们和士兵争食,还要打破科布哈的封锁围攻,想想也只能这样了,三全其美的法子。听着,当格里高尔你犹豫时,要时刻想着,我们所做的一切罪愆,都是为了贡献于我主,也都是为了解救安条克城里更多的朝圣者性命。”
理由如此冠冕堂堂,而面对大公爵也没有任何抗拒的理由,格里高尔也唯有艰难而坚定地点点头,高文赞同地转身,拍拍对方的胳膊,便走下了门塔。
突厥军仆跟着大公爵一并走了下去,只留下格里高尔,还站在篝火和平头墙下,看着下面的人群,眼睛渐渐想起了昔日在安条克城下,突厥人对叙利亚民众的残害景象,他是在不断灌输着自己,要给自己一个挥起刀的理由……
第二天,奥龙特斯营垒的侧门打开,二百名第一批被开释的新月教徒,头上矇着布条,用绳索牵拉在一起,列成长长的队伍,在子墙和城墙上士兵们的重重监视下,走了出来:一百尺,二百尺,五百尺——直到阿马萨见状,派出了三百名骑兵出营接应为止。
“你们是说,对方营垒里粮食已经快要耗尽了。”营帐内,摩苏尔的将军阿马萨把玩着饮水的器皿,对着激动万分刚刚被放出的新月信徒们说到,他们大多是老人,所以高文将他们首先放出。
几位白胡鬚的老者,他们最为德高望重,是绝不可能撒谎的,“是的将军,我们见证了数月来的安条克城的战斗,可以肯定现在他们粮食是非常困难,才不得不放我们出来。”
另外位裹着头巾的老者更是双眼冒光,上前两步,“请不要犹豫了将军,现在犹豫没有任何益处,我们是得到真经文庇佑的勇士,安拉早已因信让我们无罪,而他们基督徒生来都是有罪的,以有罪来攻击无罪,持经和持剑的我们根本是不会输的——就算有些伤亡损失,但只要将军你一鼓作气,攻破了这座防磐,安条克城就绝望完蛋了!”
“破城后,杀掉所有的朝圣者。”几位都互相点头附和着这个观点。
听到这话的阿马萨,将杯中水一饮而尽,下定决心,“我们没必要等待王公大军的到来,要当机立断速战速决,现在我方的粮食也很紧张,先集中军力和器械,猛攻对面高文的营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