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承诺,倒是叫格里高尔的精神为之一振,这么多年了,他忍辱偷生,其实最恨的还不算是突厥人,而是盘踞在那山岭当间的亚美尼亚鲁本王国,他昔日同伴被活埋时凄惨的呼救和咒骂,时时都会出现在他的噩梦当中,是他耗费毕生也要去实现的复雠!想到此,这位特马奇将军再也没有犹豫,“这是当然,大公爵殿下我向您保证,将来吉麦吉斯旅团的银穗战旗,会第一个插上鬣狗窝凡卡城的城头之上。”
高文很欣慰地颔首。
而后旅团的特马奇将军才觉得被对方绕进去了,“不过大公爵殿下,您方才所说的调令和移民,与目前的这群女子的婚配有什么关系吗?”
说完,他指着纱帘后,而那边几位搔首弄姿的美女都有些疲态了,还不得不忍受着这两个男人冗长的对谈。高文也好像刚刚回过神来,“是这样的,既然吉麦吉斯旅团马上要调防去西奇里乞亚了,而不是在叙利亚门驻屯,那么我推翻先前的决议,允许你把这群美丽的波斯女人,婚配给旅团的军官们,一起去新的驻防地。”
原来,大公爵方才绕来绕去,实质就是要哄自己痛快答应,将旅团转移到西奇里乞亚去。不过格里高尔稍微在头脑里思考下,似乎也明白了:自己旅团的士兵,和许多移民,平日里的信仰受新月教义影响是比较大的,要是长期驻屯在叙利亚门这裏,长久以往肯定要和高文的领地信仰开始割裂和对立,所以大公爵要“对换区域和人种”,来互相融合,消弭争端。
说完这一切后,高文大踏步走到了营帐的帷幕入口处,做出个邀请的手势:许多旅团的军官,他们都是叙利亚希腊人出身,现在说是军官,但本来不过是修鞋匠、牧人或者各色手艺人罢了,纷纷冲入进来,纱帘后的美人们再度惊叫起来,很快这裏就成为激烈讨价还价的“草市”,人们都在互相争执着,要将自己认为最漂亮的占为己有。
次日,高文在科布哈大营的东侧,将三个旅团所有的士兵都召集起来,宣布了全面的调令:德西乌斯进入守衞者旅团,成为第一杜盖留斯,布兰姆森擢升为第二杜盖留斯,而布拉纳斯职务不变,但是增加了小亚历山大堡的圣俸封邑,全部折为金钱来支付;吉麦吉斯旅团,护送三万叙利亚移民,调往西奇里乞亚地区驻屯(在昨夜婚配完成后,这根本不会成为个事儿);红手旅团,暂时驻屯在叙利亚门休整,交给宿营总管梅洛和营务官痊愈后的莱特掌管,等待配合深秋季节戈弗雷爵爷对阿扎泽地区的讨伐行动。
这是塞琉西亚军队的内务问题,而后高文就和其余四位密室会议的巨头,召集了所有还沉浸在战胜喜悦当中的朝圣者领主和修士,没有经过任何表决程序,就宣布说,“这场伟大的胜利,是我们朝圣者独力取得的,而在整场死斗当中,罗马的皇帝扮演了极为不光彩的角色,我们惊讶于对方的无情无义,既然同是基督的信徒,并且事先我们在渡海前,几乎都对他宣誓效忠,那么他身为这支军队的最高领袖,就应该担负起保护所有人的责任。但安条克决战前,他的将军泰提修斯可耻遁逃,皇帝本人的援军也在科尼雅城无故折返,他的船只始终没有运送来一粒小麦。我们不禁要问,是什么让皇帝做出了如此可恶而绝情的行为?故而需要个极有威名的,并且和皇帝关系非常密切的人物,前去君士坦丁堡问责。”
大家于是齐齐将目光投向雷蒙德,谁都知道他和皇帝交情最好,但雷蒙德却捂着肚子呻唤起来,说圣安德烈托梦给他:因为取得了伟大的圣矛,所以作为代价,要让他卧病在床整整一个月,“我,我是,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