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备方面……”麦莱斯谨慎地询问道。
皇帝拧起眉毛,站起来并踱到了绘制了整个安纳托利亚地形的银盘前,将双手张开扶在边沿,观察了番,“让约翰改变军队部署,委任泰提修斯为将军,把所有的精锐配置在阿拉尔曼堡,支援尼卡·卡列戈斯,预防高文随时可能的翻脸和袭击。只要扼守住这个海滨要塞,高文不会有任何作为,朕马上会集结一万精锐兵马,渡海到布鲁萨城,充当约翰的后援依仗。还有,最后替朕书写一封国书,送给高卢人的国王(法兰西国王),就说朕对他弟弟的遇害感到由衷的痛苦和愤怒,然而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两国外交,要警惕阴险者的离间,若是那国王还是被愤怒和不理智冲昏头脑,要和朕为敌,那么朕迫于无奈将彻底关闭朝圣者通往安纳托利亚和黎凡特的陆地道路,还会在诺曼底和弗兰德斯的归属冲突上,不遗余力地支撑不列颠的国王。”
皇帝的这封“国书”,是软硬兼施,他其实心中明白,休死亡的真相可能永远都辩解不清楚,但可以确信的是:所有帝国的敌人,在明在暗都会用休·卡佩做文章,像贪婪的食尸鬼那般谋取形形色|色的利益,不要把幻想寄托在案件的本身,而是把精力用在防范这袭击案件的后果上更好。
而后,御墨官奋笔疾书,条分缕析着皇帝所表达的意思,并将其用典雅的文字书写下来。而阿莱克修斯则心事重重,站在河厅的大堂下,仰面看着圣像壁画,不断在谋划比拟着事态的走向……
安条克城内,博希蒙德带着他特有的狂妄但是克制的兴奋表情,用手摸着红色胡须,一旦他的什么愿望得逞后,就会做出这个典型的姿势,坦克雷德等诺曼武士都跟在他的身后,浩浩荡荡走入了人声鼎沸的圣彼得教堂,“我们必须防范,必须!”博希蒙德而后转身,竖起了拳头,不断重复着自己这个观点,“希腊皇帝先前是背信弃义的,而今休又在他的国境内离奇被袭身亡,我觉得皇帝肯定是害怕面对朝圣者的诚意,他要单方面撕毁掉先前的誓言!”
“那可就由不得我们了。”几名愤怒的领主喊到。
“五条决议书送到那希腊皇帝的面前就行了,我们该执行我们在决议书里本来就拥有的权力了!”另外几位也帮腔起来,所谓的“本来就拥有的权力”,就是五位大佬瓜分安条克的城市和各个城镇,而所得的税金收入,他们五个也答应,会集中在一起,抽出一成来,无偿作为朝圣者购买补给物资所需,现在既然休无端遇害,几乎所有朝圣者都对践行这个协议,是迫不及待了。
包括较为亲近皇帝的雷蒙德,也不敢在此场面上说出任何违背大流的话语来,只能采取“不质疑、不插嘴、不开腔”的态度来。
欢呼声里,博希蒙德第一个跃上了瞻礼台上的台阶,高调宣布“安条克城暂时就交到我的手中,我会像守护塔兰托城那样,不,是像守护自己双眼那样保护这座对于基督和信徒意义非凡的城市。”
“到底什么时候,可以前往圣城了?”许多领主在表示庆贺的同时,也纷纷提出如此的问题。
“在这裏度过一个冬季,来年我们取得对希腊王国的优势让那个作威作福的皇帝闭口道歉,并剿灭阿扎泽异教徒,保障好我们的侧翼和后方后,便一鼓作气朝圣城挺进!”博希蒙德俨然以领袖自居,雄心勃勃地发布了这个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