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很短的时间,阿克塞颇考斯就点点头,用希腊语对整个绯帐内所有人说到,我看清楚了。
“给你器具,你现场制作个出来。”约翰当即命令说,接着让人搬出了小沙漏,“做不出来的话,就用斧子削去你的脑袋。”
众目睽睽下,阿克塞颇考斯盘膝坐在绯帐的中央地毯上,用双手竖起个细长的木筒,而后拔出轻便的佩刀,顺着木筒顶端,迅捷灵活地劈出了双线槽,而后在距离尾端二三寸处戛然而止,接着取出了麻绳,用口水捻润,在木筒侧方凿了个孔穿好用绳子系住,接着他起身,对着四周鞠躬,接过了一名普通罗马武士箭袋里递过来的短矢,将其注入了自己造好的片筒当间,随后挂好弓弦,引满后气定神闲地射出,微微响动后,片筒被阿克塞颇考斯收回,而箭簇则飞到了很远之外,绯帐前面的箭靶之上,穿出了个小洞。
“大公爵阁下,以及高卢首领的总参事阁下——现在你们也看到了,我身旁的一个稍微会射箭的突厥奴隶,先前他是效力于科尼雅苏丹的,从来都没看过片箭,结果在短短一分内就做好了这种武器,即便我是早有准备的,但也可以清清楚楚看出——用‘片箭是帝国军队使用过的’,就来断定尊贵的休是帝国所杀,这种观点完全站不住脚。”说完,约翰朝着往座椅背不断靠着的高文,慨然论述道。
“可是,毕竟没有其他朝圣者使用这种武器。”高文还在抗辩。
“大公爵,谁都知道你的军制武器最杂,用古代的征服者亚历山大式样的长矛,有诺曼人式样的重装骑兵,有马扎尔突厥那般的轻装骑射手,还有更为传统的步行剑盾手。我只是说可能,这种毫无技难度的片箭,你所有的军械司没理由制作不出来,要知道你们那里出产的拉丁弓可是以精良而闻名的,就连法兰克人都希望弄到把塞琉西亚弩。”看起来约翰对塞琉西亚的局势十分熟悉。
“安德奥达特,做记录。”高文额头上的汗都流下来,用一个词语来形容他现在的处境,那便是“辞穷”。
但约翰却穷追不舍,他忽然举出个箭簇来,“比如说这个,四棱形状的箭簇头,罗马军队的规制武器,从遇害者尸体上拔|出|来的。”而后他又举出个来,所有人看到上面有塞琉西亚军械司的铭文,“一模一样,对不对?也就是说,这种箭簇非拉多菲亚姆可以造,塞琉西亚可以造,就连科尼雅突厥制造出来也是毫不费事,用这点来污蔑帝国的军队是凶手,实在是过于轻率,让人无法信服,更不要说接受了。”
这样,在场的都难以想象,所有的指控,都被这个年轻的皇子一一化解了,瓦洛喘着粗气站起来,继续大声埋怨着,说没有人能为休的死难提供真正的答案,他对这样单纯的口舌诡辩已经失去了耐心。
高文也只能宣布第二天的物证环节草草收场,接着和瓦洛返回营地,却发觉诺曼人的另外位伯爵理乍得来到了。
这位理乍得也很有意思,见到高文第一句话,就是气势汹汹的,“为什么还在谈判?应该发动战争,针对希腊王国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