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塞琉西亚的具装骑士纷纷上马,等待着装运他们人马铠甲的车辆陆续抵达时刻,前方的阿拉尔曼堡的夹墙,已经被五座“大普拉尼炮”的猛烈轰击下,密布着如同老妪瘪嘴般的弹孔,并且有长达一百八十尺的地段,直接被轰得坍塌殆尽:阿拉尔曼堡大城和小城间的联系,被彻底割断。
城中高塔中,惨淡的烛火摇曳着,泰罗的尸体被收敛着,带着裹尸布,横躺在盲眼的尼卡面前,外面都是惊慌的人马声。
“果然高文此次是有备而来,他们使用了威力巨大的新抛石机,摧垮了城墙,也打死了我的第三个儿子。”尼卡喃喃地说着,“城中的士气和民心都遭遇了严重的创伤,而皇帝的援军还没到来吗?”
“父亲,现在敌人轰塌了夹墙,小城那里还有三百名士兵驻防,大城不足四百名,我们又临时从居民里征调了三百名壮丁协防。只要再坚守两天,皇子和皇帝的援兵都会抵达的。”艾斯现在对整个战局还是很有信心的,“届时我们发起反攻,为死难的泰罗报仇雪恨。”
“你们啊,事前在大城角楼上看到的敌军态势,到底是怎么样的?”尼卡不疾不徐。
于是赛文和艾斯一起向父亲汇报说:他们看到,高文一线的民军队伍,已经开始将木栅往前推动,收缩围城战线,而高文的红手七岭大旗和所属旅团的银穗战旗,已经走下了原先的山阜,立在了旷野上的村落间,并且看到许多骑着战马的士兵簇拥在村落前后。
“高文是准备将队伍分为两条或三条战线,在摧毁了夹墙后,迫近攻击我们的大城。”艾斯判断的话语,还没有落地,整个房间就剧烈晃动起来,就好像地震了般——是五座大普拉尼炮,夜晚也没有休息,开始继续朝着堡垒的大城远距离抛射石弹,要杀伤士兵和居民,并且制造恐慌的气氛。
然而孰料尼卡叹口气说,“那不过是高文的障眼法而已,他今晚和明日攻击的目标肯定是那边山脊上的小城,只要夺取了小城,他才能真正将这座大城给围困起来,并且能抵挡住皇帝的援军。”
听到父亲这个判断,剩下的两兄弟面面相觑,忙问父亲该如何处断部署。
“城中的兵力这么少,还被轰塌了互相联系的夹墙,怎么都是无能为力的局面。一来要怪皇子,事前没能听取正确的意见,把主力配置给我指挥;二来要怪我们自己,对高文的威力缺乏足够的认知。现在唯一可取的,便是祈祷,祈祷小城里的三百名守军能坚持足够长的时间,这才是决定阿拉尔曼堡存亡的关键。”尼卡简直是语出惊人,居然不是出去搏杀争夺,而是要求大城所有士兵闭守,并把小城的命运托付给了缥缈的上帝去裁决。
高文大旗和行营所在的村落里,八处巨大的篝火,将营帐四周的通道照得如白昼般光耀通亮,举着武器背着行李的士兵、军仆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在各个岗哨上持斧执戟的警备衞士前低声报出了口令,就各自朝着目的地而去了。
在村落里,是四百名保罗派箭手,还有高文大约八十人的衞队(从斯文的丹麦亲兵里用重金招募补充了批),和圣西里尔骑兵连队,集中布营在一起,充当整个对阿拉尔曼堡攻势的预备队。
而在前面二个古里处,是新受洗者骑兵连队,充当二线,轮番监视着夹墙缺口处:一旦有城兵在其后运动,便冲过缺口处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