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皇帝锁起了眉头,站了起来,“泰提修斯说的没错,现在对塞琉西亚的攻略还快不得。即便让高文取得阿拉尔曼堡,我们便在军区的海滨道上再扩充构筑个堡垒阻挡他深入,也能做出弥补了。但多利拉爱姆朕万不可失去,因为一旦这裏沦陷,布鲁萨、尼西亚直到海峡对岸的皇都,就又会重新处在吉利基的威胁下,朕的比提尼亚和吕底亚两处也会被切断联系。打个比方的话,阿拉尔曼堡最多相当于朕的一根手指,但多利拉爱姆却是朕的咽喉。”
“可是这正是我先前劝阻父亲的,那时候父亲为什么不听我的建议,将已经得手的科尼雅、米利奥塞法隆全部焚毁丢弃啊!?”约翰几乎都要崩溃了。
“那是因为朕的兵马实在是有限的,帝国的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刚和达尼什蒙德达成了和议,却又和吉利基和高文这种杂碎开战,绝不能把两万名士兵长期萎顿在这裏,而让吉利基趁虚而入。”阿莱克修斯朝前踱了两步,接着他带着艰难的语气调整了部署,“泰提修斯,你带着五千兵马继续留在这裏,鼓舞鼓舞沼泽对面堡垒里守军的士气,能让他们多坚守会儿,说不定事情还会有奇迹般的转机……约翰,你和其他所有人,都打理好行装,随时准备和朕进发去多利拉爱姆城。吉利基倒来的真好,省得朕再去围猎他,就在多利拉爱姆城外一鼓作气歼灭他。现在那群朝圣者帮朕打败了科布哈,那安纳托利亚高原和叙利亚沙漠的突厥人暂时也不会联合起来,恰好给了朕运用外交术各个击破的机会,朕决定先破吉利基,稳定局面后,再逐个收拾达尼什蒙德和塞琉西亚。”
接下来,皇帝背过身去,对着所有人都挥动了两下手,表示此事不必再议,就到此为止了,“明日派遣艘小船,委托毛普洛斯阁下为使节,去对面的营地里交涉。不管如何,朕对卡列戈斯家族已经尽力了。”
约翰丧魂失魄,走出了帷幕口,结果在营帐前厩舍边,看到了正在焦急等待会议结果的雷欧·卡列戈斯与迪迦·卡列戈斯,他们披着甲胄背着弓箭,虽然没有资格参加皇帝的御前密议,但对却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更为关心皇帝到底说了什么,“皇子殿下,我有个很好的计策,那便是制造出排水的罐轮车,而后顺着山谷和那边的陆桥,两端分开,斜着排水,这样便能让高文的那种射石机角度受限,像海蟹的双鳌般构筑土堤,合拢后叫士兵一鼓作气填满裏面的沼泽……”
“抱歉,填平沼泽的工程停止了。”约翰闪烁着眼神,对两位卡列戈斯回答说。
两位满脸目瞪口呆的表情,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后皇子侧过脸去不和他们对视,补充了句,“尼西亚城前方的屏障多利拉爱姆遭到了吉利基突厥狗的威胁,父亲不日就要重新北归,带着大军去殄灭吉利基,然后再回身来解救阿拉尔曼堡,父亲下达指令,你俩也要随军一道。”
“根本来不及了,皇子殿下!也就是说,陛下要抛弃我们的家族。”雷欧愤懑地大喊起来。
“放心吧,我们同时会用外交术来牵制高文,他许诺会把阿拉尔曼堡当作中间地带的,明日毛普洛斯阁下便会前往和高文谈判。”面对指责,约翰的语气越来越心虚微弱。
“混蛋,可耻!”卡列戈斯两兄弟脸膛涨红,口无择言起来,他们气愤得浑身发抖,啐了口水,朝后退了两步,接着看着还准备继续辩解的约翰,目露凶光,将手按在了腰带的刀柄上,“皇子殿下请饶恕我们的唐突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