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皇帝正是利用了这点,在黎明时分,三面共一千二百名精锐箭手在哨子声和军号声里,同时逼近了别营处,在火光极限外,忽然射出一波箭矢,精准地将木栅后巡夜的几名民军士兵射倒,这时候“敌人夜袭!”的叫声炸起,全营的民军士兵,包括其下防御墙的守军都开始跑动起来。
木栅后的民军士兵,最初还英勇地使用偏架弩和手里的杉木弓对着四面猛射,但皇帝的箭手都隐没在火光外,即是“敌暗我明”的状态,导致反击回射收效甚微——皇帝的箭队也不焦急,他们就立在一起,沉着残酷地躲在暗处,顺着火光照明,用带着白色或红色尾羽的箭矢,在盾手的掩护下,一一将木栅后的民军射杀,夜空和火光里,白色或红色的轨迹密集掠过,让箭手不断得以判定纠正自己的射击,使得他们随后射出的箭簇越来越凌厉,也越来越致命。
数架偏架弩边,操控的民军士兵不断被射死射伤,接替上来的往往还没有把大矢给拉上,就又被飞来的箭簇贯穿了咽喉或额头毙命。很快就在箭雨当中忍受不住的民军士兵,开始丢弃营地,朝着山下的防御墙那里溃奔。
在主野营地前,也是杀声震天,麦莱斯和亚格菲也挑选了数队精兵和衞队武士,到处攀缘山岩而上,整个野营的正面火光四燃,女执政官又笼罩在昔日被皇帝军队摧残的恐怖当中,骑着马儿到处跑动“指挥”,失去了冷静,倒是比雷尔和迪姆镇静——他们意识到敌人主攻的方向,是右侧山丘的别营,便组织起预备队,亲自带队朝着那里跑步增援,“执政官阁下,你让你的信徒使用契丹火,快!”在临行前,比雷尔拉着女执政官的缰绳,喝止了她的暴走,接着就带着人马冲出了野营。
“啊,为什么同样是在榻上侍奉高文,我却得在前线遭受这种恐怖!”女执政官心中大苦,不过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当即就组织起预先列队好的一百名能娴熟使用契丹火球的信徒士兵,“齐步走,到山岩那边去,用契丹火挡住敌人。”女执政官将金手挥出。
利奥提乌斯挂着哨子,对着这三列信徒士兵不断挥动手里小旗,“继续走,继续走,冷静下来,牢记使用的规则。”而木扎非阿丁也举着长矛,在后面与女执政官伴同一起,担当压阵的职责。
这群信徒士兵,在利奥提乌斯的指挥下,朝前直直走了大概七八十步,就来到了山岩前的空旷地带,在那里到处都是敌军的人影,他们都是从峭壁下面爬上来的敌军勇士,现在正挥动鈎镰和斧头,劈砍着阻隔的狗脚木栅,一旦得手就准备冲进野营来大开杀戒。
“噔噔噔”的砍伐声,和到处乱跑的友军和民夫的景象,让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前列士兵,挺着你们的契丹突火管,冲上去。”利奥提乌斯转过身来,劈下了手里的小旗,尖锐的哨声响起,代表不容置疑的死命令。
“绝境里不管那么多了!”前列的信徒士兵咬着牙,下了狠心,挨个端起手里长大约四尺五寸的木托铜管,管子内包覆着数层塞琉西亚纸,黑洞洞的管口对外,旁边的同伴手里提着罐子,接着密密挨着,一步步朝着狗脚木的围栅齐齐踏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