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营地里数十名吓得连跑都不敢跑的朝圣者,男女老幼都一字跪了下来,眼神对着这蒙脸骑兵的刀刃,瑟瑟发抖,就像群待宰的牲口。
那骑兵在马背上,看起来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将手里的刀劈下,跪下行列里最前头的位老人惨叫着,被砍断了脖子倒毙在地,血喷得身后几位脸色煞白的人满身皆是。
而后蒙脸的骑兵没擦拭弯刀上的血迹,而是悠悠地踢打几下马匹,朝前走了两步,再度挥刀,寒光闪出,下一位尚算壮年的朝圣者脖子似乎要准备缩回去,但却没这骑兵的刀快,头颅便带着微微惊愕呆滞的表情滚落在自己的膝盖前。
第三个被杀死的是位有孩子的妇人,这骑兵没有任何愧疚,而是兴奋地耸动肩膀,将在马蹄前乞求饶过自己孩子的妇人连肩带头给砍裂了,那妇人像条濒死的蛇般在地上扭曲着呻唤着,口出血沫,一边在告解一边还在苦苦乞饶。
看上去对此有点烦躁的骑兵,便扭转马头,把那垂死挣扎的妇人扔在边,举刀一下又一下,砍翻了跪下行列里的许多人,血到处飞洒着。
那边,狄奥格尼斯和其所领的小队骑兵已和扑来的萨吉图斯人勇猛地对突绞杀在一起,守捉官的铁连枷就像毒蛇般灵活,接连砸中两名企图自两侧夹击他的敌骑,脑浆都飞出来,而后守捉官将连枷平持手中,一条直线闯入敌阵,萨吉图斯人还来不及拉弓射箭,就被纷纷击落坠马队形大乱——狄奥格尼斯身后的瓦达瑞泰骑兵们也迅速展开队形,驰突骑射,施展着自己不输于任何草原蛮族的得意战技。
营地的侧边,闻讯出击的布洛瓦伯爵斯蒂芬,身后跟着新军里的枪骑兵和轻骑兵,冒着箭矢也横着截杀过来。
短暂的死斗当中,一名萨吉图斯酋长转动马蹄,企图利用无比的灵活性,回转到守捉官的背面,而后挥刀砍杀对方——但狄奥格尼斯很娴熟地将铁连枷的尾端横着摆出,那酋长猝不及防,直中鼻梁,仰面将马刀抛出,鲜血淋漓地倒栽下去。
百多名萨吉图斯骑兵猛然遭遇了如此棘手彪悍的对手,队伍被切成了几截,肉搏战又根本不是新军骑兵的对手,见势不妙的残存士兵纷纷夹着马尾,依仗坐骑的灵活快速,没命遁逃而去。
此刻,在临时营地当中,那蒙脸骑兵肆无忌惮的屠杀依旧在继续,他已经砍杀了面前的大多人,这群人既不敢反抗也不敢逃跑,只会束手就戮。
直到那蒙脸骑兵看到前面己方的溃败,才有些慌张的姿态,他提着弯刀另外只手拉着缰绳,看样子是准备一起和同伴逃走。
两个孩子伏在终于断气的那妇人尸体上嚎啕大哭,蒙脸骑兵额头拧动起来,看来他很讨厌这两孩子的哭声,便挥刀朝孩子劈下,其中一个胆大的孩子以初生牛犊的勇气,怒视着对方——孩子的世界是单纯的,“你杀死我的母亲”,“你不过一个人一匹马”,“我们这裏还存活着十几个人呢”,那孩子只能想这么多——于是他吼叫起来对着蒙脸骑兵猛扑过去,刀锋砍中了孩子的胳膊,但不是致命伤,那孩子踉跄了下,顺势扯下了俯下身躯的骑兵的面巾,接着倒在了地上。
这会,跪在地上的朝圣者才看出来,没了面巾的这位萨吉图斯骑兵,面容白皙眼睛细长,头发很长,还没有胡须和喉结,“分明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