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点头,“一个礼拜后,就在塞琉西亚衞城旧宫里召开。”
而在会议前,布雷努斯夫妇的密使终于风尘仆仆地找来了,他先是前往热尔马尼科堡,但到那里才知道战役已经结束了,“在新式的雷火打击下,达尼什蒙德从来没有遭逢如此多的死亡,他们的酋长已经远遁到连风都吹不到的地方去了”,于是他又顺着哈里斯河而下,越过安格拉斯堡时差点被误认为奸细给抓住,最终才到了改名后的伊科尼乌姆城来。
“没想到你的主人居然是这样的佩尼帕瑟巴斯托斯。”高文读完密信后,在有严密防备的室内对着布雷努斯亲任的奴仆说到。
接着高文沉吟了下,心念这应该是黛朵·科穆宁教唆所致,但细想后又觉得问出来完全是多此一举,便将密信送到目前的桌面上,“佩尼帕瑟巴斯托斯夫妇的心意我已明了,请回报去,曾经在小安条克野营当中我对他的承诺不会出尔反尔——双方保持现在的边界不变,不得互相侵害,并且于阿拉尔曼、米利奥塞法隆、塞琉西亚港三地设立定期的互市榷场——我于东方的军事行动,不可以遭受布雷努斯殿下的偷袭,而相反布雷努斯殿下遇到任何危难,都可以向我提出援助的请求,我会全力以赴。”
“至于印章……”那奴仆讨好地嗫喏着,意思是他可以返回非拉多菲亚姆,再请佩尼帕瑟巴斯托斯送来签署名字和印章的密约文书。
一声轻微但干脆的响动,高文已取出自己的印章,在密信上戳毕,递交给了目瞪口呆的奴仆,“叫你的佩尼帕瑟巴斯托斯回执一份给我即可,做事无需那么扭捏,只要有诚信在,我就不相信佩尼帕瑟巴斯托斯会把这封密信交到皇帝那里去。应该说,就算交到皇帝那里去,也不就是在皇帝对我的仇恨海洋里新注入股不大的河流而已。”高文说着,移开印章摊开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送走了奴仆后,高文缓缓走到缠绕着凸起花纹的廊柱前用手扶住了,忽然低声笑起来,“我那岳父啊,你这七条金册诏书看似是把高原的新旧力量来了次深思熟虑的洗牌,让所有人各自牵制,不让任何一方坐大,但这种权谋之术对我来说是没用的,我只看到了塔尔苏斯国西部充斥着各怀鬼胎的人物,并且这种局势只会让我以后更游刃有余……可悲啊,又是你的女婿和女儿出卖了你。”
想到这裏,高文不由得有些同情起皇帝,但紧后高文心中突然又升腾起恐惧和悲凉来——他该如何避免岳父的老路呢?
这个夜,高文没要任何人来作陪,而是静静思考着,直到在室内的行军榻上进入了梦乡……
在规定的时间内,所有人都齐聚在了塞琉西亚熟悉的旧宫当中,就连身怀六甲的安娜也乘坐着肩舆来了。
旧宫后院的林苑边,高文提前一步来到,在内墙长满藤蔓的门阍前,同样提早到来的莱特三步并作两步,急速来到大主保人的面前行礼,接着对他说,“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在这内墙后准备好了。”
“好的,我亲自来鉴别比较下。”高文将权杖和马鞭悬在腰带上,接着遮着黑色的披风,在莱特的引导下来到了内墙那边的石壁雉堞下。
在那里的碎石地面上,站着三队人,衣着都是同一的粗麻衣,但肤色和相貌却各不相同。
简单说,一队是泛着肉红色的白肤人,一队是非常白皙秀美的人,最后一队纯乎是黑色皮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