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的晚宴开始前,安娜坐在宫殿大镜室里的座椅上,对着立镜补着妆容,赫托米娅半跪在紫衣凯撒的旁边精细忙碌着,阿格妮丝站在一旁神游其外,时不时看着同样捧着梳妆箧仔细关注学习的温若明娜,眼中带着怨恨和凄楚,明显是受了情伤。
而伯爵母女则在另外所房间里暂时休息等待。
高文和安娜在塔尔苏斯的宫殿,原本是个罗姆埃米尔的宅院。新婚后安娜觉得毕竟过于狭窄,即便不为了享受,但礼仪招待、文书处理等方面都有点力不从心,故而进行了扩建工作,主要是顺着希德努斯河的方向扩展了林苑、堡场,并在那里的河畔起个营砦堡垒,高文的三百名禁兵全都宿于其中,而后围着原本的宅院拆除迁徙了部分民居,将宫殿的房间数增加了一倍,增设了城堞、廊柱、别院、花园和喷泉,当然还有马厩、密室和暗道等,并对着塔尔苏斯在建的圣保罗大教堂方向开出了条被夹在高墙间,宽有十二尺的长箭道,可互相往来,并派驻了三百名衞戍民军,驻屯在大教堂边的营房塔楼里:一旦有突发|情况,宫殿、大教堂和民军、禁兵营砦可以互相呼应拱衞,这样下来高文和安娜的宫廷也算是形成了气候,自然无法和布拉赫纳宫相比,但比起一般小国来,也算是超然了。
而就在安娜化妆的时刻,裹着黑袍的女执政官从箭道旁侧的塔楼入口处,骑着马在持戟衞士的监察下,步入了进来。
卡贝阿米娅是昨日在穆特河谷动身的,可是说是兼程赶来。
毕竟现在女执政官讨好大主保人夫妻的方针没有更改过。
镜子前,怀孕在身的安娜仪态万方,垂下的裙裾在她座椅边形成了朵花,黑色的头发重新被赫托米娅挽成了稍微成熟的发髻,“卡贝阿米娅我的好姐妹,这次特意找你来,真是过意不去,随后和我并肩参加宴会吧?”
被忽然钦定为“好姐妹”的女执政官,换作别人怕是应对失措了,但卡贝阿米娅这么长时间也炼成了,她即刻欣然答应,并公然请求“请紫衣凯撒赐予衣装,不然我以乡野姿态出现在凯撒的宴会上,是会招惹人的笑话的。”
“大主保人喜欢你不就行了。”安娜对着镜子说笑起来。
“这裏可是凯撒的国家和宫廷,损害的是凯撒的颜面。至于大医院主保人因为信仰和我的不同,双方不可能存在互相喜欢的可能。”
“好了,好了,没必要再耍弄外交辞令。你们全都退下去,我和女执政官有要事商议。”安娜对其他人轻轻说到。
接着,两位御墨官和一位陪睡官都挨个退出了门阍。
在门阖上后,阿格妮丝嘴唇有些发抖,她还没有释怀,情绪十分激动,不是为了高文或安娜,而是为了面前新任陪睡官“背离”自己的事,你可是我一手从工坊里带出来的——而温若明娜看到她的眼神,惊吓得退到了门边角落处。这会儿,赫托米娅面色冷峻地隔在两人中间,“注意你们所处的场合!”
室内,沉寂到只剩下水漏的声音,安娜将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女执政官即刻将绿色的瓶子奉上。
安娜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低声问,“效果比以前的要强?”
“三倍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