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啊您就安心去麦塞姆那呆一阵子,这裏的田产契约可以安心地委托给我,不管是海盗还是敌人来,我都会誓死保衞这些财产的。”管家假情假意地搓手鞠躬,实则要明目张胆地霸占主人的家产。
爷爷叹息了声,“当初,你从帕弗拉哥尼亚的乡下自我阉割,跑到皇都里来想要混成宦官,但图谋没有得逞而钱财耗尽,又因没有证书被救济修道院驱赶出来,差点冻死在街头。那时候我在皇都担任元老,是我可怜你……”
“主人啊,说那么陈旧的事做什么。现在我的侄子不也当上皇宫侍衞官了,说不定你的祖先也不过是个帕弗拉哥尼亚或布拉西龙的农民呢,谁又能揣摩透主的意思,了解身前和后代的命运呢?”
“我的家门是在安条克城的,有六百年的历史了。很遗憾你侍奉了我这么多年,迄今还不清楚。”马格伦迪乌斯回答说,并请求官家尊重他的门楣和传承,不要对他如此露相凶狠。但引来的只是管家的嘲笑,他那个侄子也傻头傻脑地跟着笑起来。接着管家不耐烦了,上前威逼老者交出所有财产的凭据,在马格伦迪乌斯前去岛屿西北处那座要塞前,把普拉尼庄园和名下的耕田、牲口、磨坊、储藏所的契文和账簿都交出来。
“记住我对你曾经的恩典和情谊啊,普克利普斯。”马格伦迪乌斯可怜兮兮,随后他从身旁举起个波斯花纹的珐琅盒,“裏面还有前皇帝陛下给我的紫墨金册诏书,你应该替我像爱惜眼睛那样的保管稳当。”
普克利普斯狞笑着上前几步,急火火地接过了盒子,“当然,我会像珍惜自己的财产那样珍惜这些东西的老爷。”
这时客厅到通廊一股风穿过,带来了海岬外悠长的号角声,一名在窗户边站着的阿尼少女,好奇地转过头来:她看到艘悬挂着红十字旗帜的船只,身后还有两艘小些的,正在灰黑色的天空下,劈波斩浪朝着这裏而来,而另外自士麦那海湾方向也驶来几艘热腊鸭的武装商船,一字纵队列开,因为皇帝先前曾要求这两个城邦为帝国舰队提供辅助,所以这段时间它们在这片海域来回穿梭成为常态。
有点失望的那阿尼少女便呼了口气,重新转过脸来。
普克利普斯端着珐琅盒,站在距马格伦迪乌斯·普拉尼老爷和小翻车鱼大约十尺开外的大理石地板上,喜不自胜地摁下了盒子上的开关,他要亲自观验下那厚厚的地契文书,还有曾经米哈伊尔皇帝御赐的诏书,只要将此交给宫廷大总管阁下,一面半个雷斯波斯岛就划归皇产司了,另一面他将和科穆宁皇室紧密相连,成为监管这裏的最有力代理人。
“啪哒”声,珐琅盒的上部轻巧弹开。
而后瞬间阿尼少女和弓箭禁兵们,都看到了盒子两侧,随着开关有两个小齿轮急速转动下,而后带着激发的火星窜起,眼瞳被猛闪下的普克利普斯顿时眩晕起来,他企图将盒子扔掉,但已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