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裏做什么,我的将军?”皇帝亲昵地询问。
“皇子先前来拜谒皇后和首席贵妇,然而在这裏得到的通传却是首席贵妇身体抱恙的消息。于是皇子便着急前去处理公务,让奴仆我在此细问医官。”
“唔,确实玛莲娜已经生病一段时间,估计要等到下个月才能痊愈。”皇帝对这段时间约翰勤于政务表示很满意,便又慰勉了泰提修斯几句,表示马上在高原和塔尔苏斯逆贼作战务必要奋战奉公,劓鼻将军急忙一一答应,随后同样告辞而去。
“玛莲娜到底是什么病症?”看泰提修斯离去后,皇帝对那两名医务宦官问到。
“副皇太后害怕见人,必须要静卧段时间,因为她说前些日子……见到了君士坦丁的幽灵……我们给她开了静心的药剂,并让圣约翰教堂里的修士前来为她祈祷,让恶灵远离她的梦境和房间。”一名叫西门高努斯的宦官说到,旁边名叫尤提奇斯的则低着头,眼神游离,不敢发一语。
皇帝心中明白了,便微叹几口气,说待到朕凯旋,玛莲娜的病情也许就能够痊愈了。
等到阿莱克修斯和侍衞队离去后,雨水中两位医务宦官脸色苍白地在长满青苔和藤蔓的处偏门里,互相撕扯扭打起来,其中尤提奇斯被力气很大的西门高努斯摁在了甬道的石壁上,他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声调了,“不能这样,我是被小鸟选拔入宫来的,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这样下去做的结果必将是粉身碎骨!”
“听着混蛋,在皇宫当中所见我们什么不能说,这是当初我们进来时候所发的誓约。所以你和我什么都没有违背。明白嘛,尤提奇斯我的伙伴!”西门高努斯怒睁着双眼喊到。
“幽灵,幽灵……”尤提奇斯颤抖着不断地说出这个词汇,仰着狂乱恐惧的眼神,手在额头画着十字,接着看着黑漆漆的上面,好像魔鬼就呆在那里。
吉日,雨后积云消散,阳光普照,白色的海鸟成群飞动,君士坦丁堡半圆形的皇家大船坞前,锻冶作坊冒出的浓烟滚滚,无数纤夫们拉着绳索,跋涉在海水当中,缓缓地将象征着帝国荣耀的巨大皇室座舰牵拉进入了金角湾。喇叭声震天动地,沿岸的许多高楼处,市民们和商人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无比壮观的景象:皇室座舰的紫色旗下,他们的皇帝站在船首的甲板上,四周都站着甲胄严整的瓦兰吉亚衞队武士,在四周还飘荡着许许多多小型的船只,簇拥着皇室座舰,就像是树林包围着一座浮动的巨型堡垒,有的船只上面站着枪矛林立的帝国士兵,有的则满载着箭矢、盾牌等物资,它们都是从塞萨洛尼基、科林斯、都拉佐等大城市的作坊里制造出来用来武装皇帝的军队的。
在大船坞的旁边,皇都当中达官贵人、富商和贵妇都站在漂亮的伞盖下,以宫廷大总管尼克德米亚、帝国宰辅伯里尔和新任的大行政首长约翰皇子为首,他们高声欢送赞美着出征的皇家军队——阿莱克修斯说得无错,他所集结起来的军马已经达到了四万人之多(还有两万多人驻屯在亚细亚各地)。其中有两万人来自于各族的佣兵,现在这股军队的大部分已事前分批渡过海峡,驻屯奇维特、尼科米底亚,其声势的浩大震惊了所有的世人。其余两万人是帝国本土军与皇都禁军,在皇帝长达半年的精心训练调整下,已不再是先前孱弱混乱的模样,它包含了帖萨利新军和新不朽军两个新的精锐——皇帝已迫不及待要将其投入到对安纳托利亚的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