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许许多多效忠皇帝的普洛尼亚骑兵们,披着各色铠甲,甲片叠叠,连旗扬扬,提着阔剑、钉锤、战斧,乘马迈着小跑的步伐,身后飞速跟着其所属的私兵,扬着团团灰尘,帽盔上羽翎和尖顶闪闪发亮,陆续精准无误地填充到了后衞线和轻兵线间地带,他们组成了大军阵的第二道战线即,也是最凶猛的攻击矛头,即wedgeline。
这群重装骑兵大约有千人之众,列成了六个小方阵,前二后四展开了双层战线,继续是“一骑夹两步”的列阵模式,即一名普洛尼亚骑士两侧各有名私兵持着梭镖、投石器和小斧担当掩护。原本按照拜占庭罗马帝国的军制,在六个方阵间的中央位置,还有个专门负责凌刚摧坚的Cataphract(具装骑兵)大楔形阵的,负责轻兵战后一鼓作气奔前,撕裂突破敌人阵线的,但现在一来皇帝也没有来得及组建具装骑兵,二来此刻是攻垒战而非野战,故而阿莱克修斯也没把这个缺憾看重。
“下马!”
抵达预定战线的普洛尼亚骑兵们,开始纷纷翻身下马,将马匹由自己私兵拴住看定,在阳光下即刻变为了可以攀爬车垒的攻坚重步兵阵队。
对面高文的车垒后,香水瓶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射击着,车厢板后开始有士兵的帽盔在闪烁着,看来正匆忙地企图守备,“火力和兵力好像都不多,敌人的主帅和主力真的是因后背受敌撤离了。我们的皇帝陛下果然善于抓捕住战机。”还在举着长矛的阿特列提斯看着远处敌人阵线的狼狈动静,战心渐稳。
最后出来的,是皇帝的两翼。
但这绝不是普通的两翼。
左翼本是“flankguard”,顾名思义,此翼的任务就是配合后衞战线,以防御为主,防备敌人右翼骑兵包抄。
但此战,因为高文凸出的那个车垒阵地位于右侧,挡在皇帝左翼前,又是首要目标,所以阿莱克修斯命令“左翼配备朕最精强的瓦兰吉亚外宫衞队、部分新不朽军,外加两千名精壮士兵,由朕的将军塞利拉鲁乌斯统一指挥。”
而右翼原本才是负责包抄敌军的“outflanker”,但现在却成了守御阵脚的队伍,统领官为泰提修斯和亚森的队伍,两千名新军矛兵外加千余名库曼轻弓骑兵组成,他们排成狭长的单线阵,主要监察阻滞吉麦吉斯营城方向可能出战的敌军。
号角声里,阿莱克修斯亲自带着女婿布雷努斯(害怕他的佳婿再度莫名其妙被俘)和大贵族策策斯(不放心他留驻营地和车垒)、雷蒙德(单纯害怕这位忽然猪突,来打乱己方的部署计划),及所有御营禁兵:其中包括五百名内宫盾之衞队和四百名内衞骑兵和遗孤禁军箭手,及雷蒙德麾下的骑士军士们,最后赶到了阿特列提斯所在的后衞阵线更后,即其和车垒紧靠的空地上立下营帐,来督战全军。在皇帝御营的两侧,还有许多军仆牵住了近千匹强壮战马停在那里,它们都是用来作为预备,调换给前方将士的,虽然此役战马的用处不会很大,但优秀的传统还是被保留下来。
事实上皇帝出营的人马,大约也只有两万,原因无二——敌我两条车垒战线间的距离过短,无法容纳太多的兵马。故而阿莱克修斯决心,“全军分为内外两部,后衞重装矛兵稳定轴线不动,其余轻兵和各军,轮番更迭出战,直到打垮高文的那处凸形车垒地点,接着顺势将他其余车垒战线尽数摧毁。”所以车垒和营城,皇帝还是留下了另外两万人分散驻屯待命,以求车轮战之妙处,但并没有安排知名的将军统一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