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塔尔苏斯衞教军体系裡的士兵,在冲入这座山堡城寨后,面对面与阿萨辛信徒交手后还对他们保持畏惧的。
边民和乌古斯人占据了要处后,便使用弓箭和木弩掩护射击,而旅团散兵们则列着齐整的队伍,叠成了盾墙突进,不断挥舞胳膊用武器杀戮这群“可怜的中毒患者”——这几乎就是场一面倒的屠杀,阿萨辛信徒的武器根本无法破坏前列散兵精良的铠甲。
“哈利路亚!”一阵短促的突袭后,战斗声音震得边角的那所修道院尖顶上的积雪崩下,数十名列成横阵的散兵将挡在面前的阿萨辛信徒悉数砍杀,冲入了修道院内院当中。在那里,日加塔已经骑着马举着剑,不断追逐杀戮着跑来跑去的残余阿萨辛信徒——他们的药效已过,看到前面墙壁和雪地上触目惊心的己方尸骸,终于明白了“人被杀就会死”的真理。
二百九十名信徒在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被杀死,但他们的领袖八段长老加布祖克却骑着马逃走了。
待到日暮时分,整个山堡四周继续刮着风雪,所有信徒的尸身被扔到堡场中央示众,四周竖起了熊熊燃烧的火把,尸体盖着雪沫,变得乌黑青紫,层层叠叠,很多成了冰坨子。
前君士坦丁堡的密使波特鲁菲斯是在修道院的祭坛前,自己高喊着身份举手降服的,他也是唯一幸存者,“我就是先前参与刺杀你们大君的幕后人物,别杀我,我有话要禀告他。”
修道院前直通往砦门处的道路上,波特鲁菲斯抖抖索索被押出来,看着举着火把,戴着各色头盔的士兵,大部分人斗篷上已被完全染白:乌古斯人和安纳托利亚人都蓄着小胡子,意大利人不留胡子,而库曼或马扎尔人则蓄着粗犷的大胡须,很多眼睛恶狠狠盯着他,“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山下高文所居住的绯帐四周,全是人马俱变白的骑兵们,许多人铁甲已经冻结,还依旧坚持骑在鞍上,举着的骑矛上的锯齿小旗和火舌旗在风中索索抖动。
波特鲁菲斯很快就接受了高文的“款待”,他的鼻孔和十根手指被可用来做弓弦的卡勒阿迪欧堡出产的细丝线和铁鈎给缠绕着勒住,细线的数个末端被数尺开外的禁兵给拉扯着,咯吱作响,密使大人脸部和胳膊处血液都要爆炸出来,裤裆里的尿液娑娑而下,其下的雪地一片赤黄,落在他抖动的靴子间。
密使连大声叫都叫不出来,因为那样他的鼻子会彻底被毁掉的,他只能战栗着低声哀叫着,在他的面前还立着一位手持利斧披着猩红色斗篷的军法官阿尔吉利,随时可以将他枭首处死。
绯帐内悬吊的火盆下,高文端坐在两面格栅屏风之前,身后是微微拂动的挂毯,他对着波特鲁菲斯是怒火万丈,“是什么让你这样的杂碎胆量膨胀,居然敢和阿萨辛勾结来刺杀我,还害了我忠诚的陪睡官的右腕?请回答我!”
禁兵武士稍微松开了细丝线,波特鲁菲斯便像头重新入水的鱼,“你,你是弑杀皇帝的凶手叛贼,啊!”刚说完,他惨烈的叫声再起,细线和铁鈎又被勒紧,滴下的血染遍了他胸襟,和冰雪混在一起。
“皇帝不是我弑杀的,非但如此我现在和妻子还是圣使徒皇帝的合法继承人。如果你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话要说,那阿尔吉利可以将你斩首来赔偿温若明娜的伤残。”高文将手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