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托胸用的。”贴心的信使解释说。
“我清楚……”大衞虽然还保持着和善的微笑,但牙齿槽有些狠狠作响。
最后被提出的,是件系带的女鞋。
上面绑着面纸张,建造者大衞将其解开,裏面是安娜所书清秀工整的希腊文字:
“老弟,虽然尚未决战,但我贴心地提前为你寄来了成套的美丽女装,用于将来你向我丈夫俯首称臣的时刻。因为高文的士兵远比你麾下那群仓促集合来的阿兰、伊比利亚蛮族要勇敢,高文的器械装备要远比地处偏远地区的贵国要精良先进,听说贵国八成的人连教堂信条上的简易文字都看不懂。当然最重要的,我的夫君比你更是位伟大的罗马战士,他击败过诺曼人、撒拉森人、塞尔柱人,也击败过帝国内形形色|色敢于和他为敌的人物。你蜗居于深山当中,没有见识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所以我送来合你尺寸的女装,既是善意的嘲笑,也是诚挚的提议。如果你将这件衣服送给你现在的妻子,把她打扮得拥有清馨的诱惑力,和你一道出城降服于我夫君的远征军,代替你向我夫君斟酒歌舞,那将是最好的选择。
不然的话,我夫君的大军将会出现在喀尔斯,让你吞下苦涩的失败之酒。
雄鹿的尸体被撕裂时,雄狮居于其上咆哮。”
最后句是安娜化用了《荷马史诗》里的诗句,用来警告建造者大衞,但在信的开头她又使用了法兰克俚语“老弟”这种轻蔑而侮辱性的词汇来称呼对方,又让大衞翻生怒火,将信纸揉碎,转身对导师说,“即刻整备集结全军向罗伊城进发,我在那里要先击垮希尔凡和哈达迪的联军!”
一月后,罗伊城外的河原,希尔凡·哈达迪联军打着“金日耀”军旗,在此拒战建造者大衞,列阵在最前方的火铳手,包裹着库尔德传统的红黄相间的缠头,密密麻麻地轮番猛烈施放,巨大的烟雾在他们的铳口前喷出、汇集、浮起,越来越多,几乎遮蔽了整个后方的视线。
军旗下,两位王公有些不安地坐在马鞍上,握着鞭梢,“让两翼的骑兵做好戒备,后方的弓箭手和矛手替补到第一道战线上去。”
结果野兽般的嚎叫和马蹄炸起,火铳射出的巨大浓烟里,无数佐治亚王国的库曼、阿兰骑兵的身影冲了过来,他们左肩上系着的羽饰激烈鼓动着,手里持着锋利的轻矛和弯刀,盔檐和脸面乃至战马的头颅都系着遮挡烟尘的布帘,方才他们就是伏在马鞍上,趁着希尔凡和哈达迪铳手射出的烟雾“掩护”,骤然发起了凶猛的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