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阿萨辛之所以能恫吓四周的凭借,一是靠暗杀行为制造的恐惧,二就是阿拉穆特山峰的闭塞与险峻。
当这两样都无法对高文这样的人物造成威胁时,山中老人最终悲哀地发觉自己无牌可打了。
于是他出尔反尔,派出一个密使下山去见高文,“我愿将麦蒙迪斯五座城堡全部拆毁,但希望能保留下鹫堡。”
结果高文将那密使用棍子痛打了顿,让他回来报信,“先前我的目的是希望你主动从巢穴里出来,现在我只想把你给揪出来。”
哈桑又使缓兵之计,便派出第二个密使在次日去见高文,“平毁鹫堡也可以,但请给我半年的时间。”
“半年之后,你的墓碑都应已风化到字迹不清的地步了。”高文割下那密使的鼻子和左耳,送了回来。
第三次哈桑指使个幼童,谎称是他的小儿子,跑去见高文苦苦哀求,“送于塔尔苏斯充当人质以表和平诚意,并愿尽快平毁各处城堡包括鹫堡在内,但求宽恕所有信众之性命。”
高文这次索性对那幼童说,“我同情可怜你,若是放你归去,势必马上与全堡玉石俱焚;但若留你下来,你却已能说能写能明事务,又深受哈桑愚弄荼毒,将来可能会向我持刀复雠。”说完高文就下令将那幼童送去巴格达,充当自己对哈里发的礼物。
哈桑终于绝望,而这时候高文、塞尔柱、希尔凡诸联军对麦蒙迪斯堡的猛攻也开始了!
大普拉尼炮、大弩炮飞掷射出成排成排的石球,就像魔鬼狰狞的头颅和利齿,从天而降啃咬着山中教徒们所据守的石墙;飞火铜蛤、火桶车射出雨点般的硝火,把方形箭簇攒射钉在于城门上,让它不间歇地焚烧着;乌古斯、库曼、阿兰、土库曼斯坦、库尔德诸族的神射手们,拉弯自己手里的弓弰如满月,接着将女子发丝般浓密的箭矢射出,如冬季十一月的雹子那样将山峰的积云穿得千疮百孔,朝着城头的敌人呼啸着成片成片飞去。
其后如乌云般的各族战士们,穿着精良的铠甲立在山头和岩石上,当高文立马于达尔乌珊的绯帐前,拔出磷火之剑时,所有士兵也都高呼应和着,战栗着整个苍穹宇宙,当他们将鞘中的刀剑拔出举高后,反射出来的光照亮了四周的所有山峰,让中天之日也不由得黯然。
不久火熊炮和攻城炮也开始怒吼起来,麦蒙迪斯堡的城墙上石头像遭寒的枯叶般滚滚落下,分崩离析;烟雾里阿萨辛信徒们狼奔豸突,像受惊的蜥蜴和虫子那样觅着缝儿到处逃窜——城中的仓库和屋舍火焰燃烧不绝,哀嚎声震天动地。
为了挽救局面,哈桑就像个穴中之鼠般,破天荒地生平第二次从静修的封闭房间里走出来,他立在不断摇晃战栗的卡帕拉巉岩上,对着其下密密麻麻躺在那里的伤患信徒们,哑着嗓子鼓气,但他原本口才已发挥不出来——长期装神秘的隐居生活让他胆气和技能退化了,他几乎没说两句,就被随从给架走重新送入进去。
“天眼已开,伟大的伊玛目要重现世间宣他的道,信者将获得胜利和永胜。”这大概就是哈桑演说的核心,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