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呼万岁当中,安娜居然直接从德西德里乌斯主教的手中夺过来大冠冕,而后将其戴在坐在高高扶手御座的高文头顶之上,德西德里乌斯尚有些懵,但安娜和丈夫互相亲吻后,又径自从主教手中抢来小冠冕和金球十字架,而后坐在旁边同样的另外个高座上。
他俩身后的禁兵衞士吹响了胡笳、号角,竖起了标志性的战斧、长矛,宣布登基的仪式正式开始——宦官和女官众人牵引着穿着正装的海伦娜、赫利斯托弗缓步登上台阶,而那对穿着白衣的童男童女,将神圣的油膏涂在了高文和安娜的额头上。
番红花、薄荷花到处飞舞飘洒,脸面有些清凉的高文看着其下的各色人群,和初春照射下来的阳光,壮美的广场拱廊,震天的欢呼和器乐——不由得心潮澎湃,这个世界确实比原来自己所处的要棒得多。
这时候人群里爆发了几声“暴君屠夫”的呼喊,几名禁兵抓住了那个人,但他还在对着高文和安娜所处的御座,不断怒斥着“篡位者”、“蛮人就是蛮人,一如既往的兽|性”、“罗马不欢迎你这种相貌的瓦良格人”。
听到这样的声音,高文才凝着眉头,他望见在宏伟的建筑、蓝色的晴空与白色的飞鸟外,于大皇宫和大赛马场一带,还飘着缕缕的黑烟。
那是邻靠金角湾衞城的圣保罗大救济院的食客,及绿党的暴民们在焚烧建筑,抢劫财货,并构筑了横断梅斯大街的壁垒。他们已经将都城东侧的数个区,和大皇宫、大赛马场、圣智大教堂、布克莱昂港都占据了。他们未敢阻拦高文的就职典礼,但高文心中清楚,假如他没带军队来的话,这群暴民是绝对会攻击他的,甚至对怀孕的安娜和他的孩子都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君士坦丁堡的暴民传统,虽然在六百年前曾因尼卡暴动而惨遭打击,但这么多年也是始终未有断绝过,之前驱逐约翰、围攻威尼斯商端口就是明证,现在他们不过将矛头指向了高文而已,这群人毁掉约翰的大谷仓后,劫掠占有了很多粮食和财货,并以此胁迫更多的城市饥民加入他们,控制了近三万人。并且还提前放出风声来:马上新皇帝若是从小亚、色雷斯调运米粮来,他们不但会偷,还会抢,还要渗透控制救济市场。
这是要给高文一个下马威。
加冕典礼结束后,高文犒劳感谢了所有人,并宣布只留下一个红手旅团,和红手骑兵及部分炮兵在都城内安抚秩序,其余旅团在得到津贴后,尽数退出去,驻屯于萨拉布瑞亚、金角湾对岸和朱昆蒂娜宫各处,不得惊扰内外的居民。
另外,高文还提出了这样的安排:
我没有宫廷司仪官,也因为岳母皇太后及伪帝约翰的妻子仍居于布拉赫纳宫当中,今晚是没法入驻到这座宫殿当中,只派遣一个支队的旅团士兵在宫中,配合杜卡斯的私兵一起衞护两位高贵女性的安全。
同时大皇宫也闲置许久,并直接处于和暴民对峙的一线,也不方便入住。
最后高文、安娜退居于金门附近的圣约翰教堂,召集众位开了个真正能决定新国家未来的会议。
参会的除去高文的心腹骨干外,当然还有德西德里乌斯、罗兰、戈特沙尔克这样来路不同的宗教人士,及新附来的帝国旧党比如麦考利努斯、伯里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