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堤的制造者,当然是亚历山大。
一千四百年前的征服者亚历山大大帝遵循了神谕,开始攻打这座至关重要的城市,他得到了塞浦路斯国王舰队的援助。但顽强狡猾的腓尼基人,却丢弃了岸上的老城,将所有的士兵、武器和财宝都用船只撤回到海上的堡垒里去,这座堡垒完全构筑在岛屿上,拥有环岛坚固城墙的保护,内里中央是个储备丰富的大神庙“阿哥诺圣陵”,大帝便自陆地处修了道石堤来攻击它,最终在大批舰船配合和将士们的血战献身下,才攻破了这座“腓尼基的珍珠”,夷平了反抗者的家园,也掠取了巨大的财富。
此外只要有了塞浦路斯和的黎波里全境,埃及将面临着巨大的威胁——敌人可以十分顺利地自这两地间的海洋,用船队运送庞大的军队,将战火燃遍埃及神圣的土地。
千多年过去,石堤不知道是否还是大帝的遗迹,但它一直得到修缮增补,并在靠近内城外的方位切断,形成个船只过往的门阀,用铁链拴住阻隔起来,守方筑起座大塔来控制铁链,这样既可以阻挡敌人,也可以自由调遣两侧停泊的己方船只,做到灵活应战。
但现在这样固若金汤的设施,却已不是新罗马军的敌手了——之前安德奥达特拥有四门重臼炮和十数门不等的轻型轮式火炮,他已能大展身手,配合坑道爆破,在一个月前攻破了推罗的外城,歼灭了在此据守的两千守兵,其中包括三百名普罗旺斯人,后者全拷上锁链,被安德奥达特送去耶路撒冷城的鲍德温处游街示众。
因为鲍德温兄长戈弗雷曾受过这群叛教者的肆意侮辱。
波特兰、乔丹和推罗城的“埃米尔王子”伊本·胡德杰急忙退回到了岛上的内城去。
而安德奥达特则动员所有的穷汉军士兵、边民和民军,搜罗各处的石块,装入编笼系在木桩上打入海泥当中,顺着亚历山大石堤的连接处将其向两侧扩展,使其形成个倒下的“T”字形,接着将所有火炮推过去一字布开,配合搭建起来的大普拉尼炮日夜轮番猛轰,城方控制石堤的大塔被打得只剩下“半壁江山”,戍守成员也是伤亡惨重。
焦急的波特兰,便将希望寄托在耶路撒冷、安条克的调停上(他对埃及法蒂玛的援助已丧失了信心),便让上次逃进来的威尼斯船只突围出去,哀求鲍德温或博希蒙德会对围城者施加压力——他本人承诺,只要围城方撤走,他愿丢弃所有的荣誉和领地宣称,带着人马返回故乡去。
然而威尼斯船只刚刚驶出水栅,就被温莫哈的舰队围住,一艘被击沉,一艘逃回去。
审讯了捞上来半死的威尼斯船员后,安德奥达特了解城中已到山穷水尽、人心涣散的地步,这才下达“半月内攻陷推罗”的命令。
推罗的守兵随后自城墙上看到,一艘艘轻型小船靠拢在石堤的两侧下锚,攻城的各路士兵将其首尾衔接起来,铺上了宽阔的木板,在两边用石笼和木桩打牢,不让其在风浪里摇动解体,而后木板和原本的石堤连在一起,形成了极为宽阔的攻城通道。
接着往前二百尺的距离,安德奥达特让边民竖起双排细长锋利的木栅,并在其间蒙上放火的兽皮,还搭起了监察观瞄用的木塔,接着将火炮推行到木栅后,继续对着对面的大塔昼夜轰击不息。
浮动的木栅内,炮口不断如怪兽般吐出长长的焰火和轰鸣,而后后退,烟雾里炮手们吆喝着晃动着各色杆子,准备着手下一轮的炮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