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右翼靠着维勒卡河,完全不用担心敌人迂回包抄。右翼用旅团辎车列成道长二千五百安娜尺的双重防线,内里拨出吉麦吉斯旅团三个支队配合一支炮兵分遣队即可固守住;中央战线由朕亲自督阵,前列车垒和火炮,后列两个旅团,左翼配备所有骑军及皇陵禁军。如果敌人来逼战,我军不妨以火炮和车垒打击对方,如果敌人后撤,我们不可冒进,而是要步步推进,直到维克隆堡为止,光复了彼处后我们即能取得反攻的跳板,再择机和敌人作战。”
皇帝的命令下达后,骡子、驮马和牛牵拉着的战车迅速前进,顺着河流的北侧开始布列,随后畜生的嘶吼声里,炮手们用手推着香水瓶火炮的轮轴,另外只套着手套的摸着几乎要冰结起来的炮管,吱吱呀呀开始推入各个车辆间的位置,让炮口瞄准前方的平野。而更多的士兵则将车厢里携带的轻拒马与树枝编造的栅栏取下,布满在防线之上,土筐、石笼也被装满层层垒高。
左翼和中央位置,许多骑兵已经背着最轻巧的虾须炮,列在了阵线前衞位置,这时候雪渐渐减弱下来,天空随着劲风刮散了浮云和雾气,开始露出蓝色透彻的一面来。
不一会儿,风也停住了。很快前衞骑兵,也包括始终在处山丘上俯瞰局势的高文都发觉,遥遥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闪烁着粼粼碎光的黑线。
很显然,是叛军的大队骑兵来了。
果然这道黑线伴随着阵阵马蹄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明显。骑兵,无数的骑兵。
三千,五千,上万,乃至更多,人和马铺满士兵们所能见到的最旷远处,除去这些其他什么都看不见了,都被马蹄扬起的雪沫飞雾给遮蔽起来了。
“摩西亚的骑兵……”高文队伍里所有士兵的心脏都被这个名字,宛若擂鼓般地狠狠敲击到了。
上万骑兵一起奔来的感觉,真的是先前是很少见到过的,这种震撼力果然不同凡响——旅团阵列最前头,手握朱红色大步兵矛的资深老兵们,但觉矛头上系着的貂尾上的铃铛开始晃动作响不已。
那是被数万个马蹄践踏在地面上所震动的。
高文看得很清楚,这支庞大的骑军,左右翼都是瓦拉几亚地区的杂种蛮族骑兵,他们早已失去了草原部族时代的荣耀,学会了佣兵的各种狡猾凶残,许多人没有甲胄,而是戴着尖顶毡帽,背着阔大的箭囊,鞍上系着轻便的剑、斧头和套索,更为骇人的是瓦拉几亚骑兵的战马迈动蹄子的步伐,和正常的马是完全不同的,成百上千如此,便给人难以磨灭的印象。
而正中央的是整个摩西亚骑军的菁华,所有人都披着闪耀的铠甲,举着如林的长矛、钉锤,拖着晃荡的链锤,擎着黄澄澄的圆盾,还背着强劲的角弓,马头上披着的鸡脖铠甲层层发亮,摩擦出金属锐利的声音,肩膀上系着各色的披风斗篷,他们是全能的战场杀手。这群人有的是塞尔维亚的祖潘贵族,有的是叛乱起来的普洛尼亚骑士,有的则是保加利亚的土着骑兵武士,他们的队伍核心簇着面白底的大旗,上面画着个特殊怪异的字母。
知情的人告诉高文,“那是昔日匈人大帝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