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便用深沉沙哑的嗓音答道,并竖起两根手指,“二百年前,马扎尔人的先祖组成七个联盟,为哈扎尔汗充当佣兵,但他们所居住的埃泰克兹河谷却遭到佩彻涅格匪徒的大举入侵,根本无法再定居下去,所以当时天空出现了朕兆,也是无数鹰隼飞来,他们停在树上像苍蝇一样多,啄着马扎尔人的牛,也啄着马扎尔人的马,我们的先祖呆不下去,就带着牛和马来到了这裏。这是上帝的旨意,是要驱赶殿下像先祖一样,取得属于自己的东西。”
听到这个解释的阿尔摩什大喜,认为这是个莫大的吉兆,便不再犹豫,带着自己的私兵扈从队前往王宫所在地。
王宫环绕在壕沟和简易的城障当中,还保有游牧民族的风格,在门前有一辆四头健壮白牛所拉着的大车,上面是绯色的帐篷,车厢两侧各竖着根挂着牛头骨的斧钺,系着黑色马尾,这马上是国王的“灵柩”,它会拉着国王的尸体送到白堡的墓地去下葬。
一道吊桥放下来,前来声援阿尔摩什的许多巴罗大贵族,都带了士兵,下了马和阿尔摩什寒暄拥抱、互通声息,接着成群结队走入王宫三层殿堂之中。
一道鸟羽织就的屏风后,阿尔摩什看到自己兄长躺在榻上,脸色蜡黄,吐息沉重,白色杂乱的胡须起起伏伏,几名宫廷奴仆正用种买自埃及的管状仪器,不断从他的喉咙里吸出浓痰来,每次都让国王遭受次地狱般的痛苦轮回。
大主教见到阿尔摩什走进来,便起身握住他的手,低声说“别害怕,过多的痰伤害了他的脑袋和脏器,他熬不过这三日……”
阿尔摩什和诸位巴罗们,当即眼眶就流出泪水来,王弟更是半跪在兄长榻前,握住他干枯的手,摸住科罗曼满是皱纹沟壑的额头,“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为你感到悲哀难受,我亲爱的兄长。”
“你来了,托努佐巴……”科罗曼张开暗淡的双眼,脑袋在枕头上吃力地歪过来,口中流着涎水,看着自己弟弟。
“不,我不是托努佐巴,我是你最忠诚的弟弟阿尔摩什。”
这位老者真的时日无多了,连人都认不清楚。
“把我的儿子伊斯特瓦尼送到托努佐巴那里去,不然有人会害他!”科罗曼突然眼神惊恐,捏住了弟弟的手大声哀求。
大主教立即贴近,用种提醒也是警告的语气,“你又来了,这裏没人会害你的儿子。但是伊斯特瓦尼登上王座,却是不合时宜的,那样的话确实会有人害他。所以你得让出王座来,给你的弟弟阿尔摩什,这样便能得到教皇圣座的承认。匈牙利才能存续下去,你明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