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航当即大喜,和博希蒙德交换誓书,约定动手的机会,随后并给博希蒙德几颗附赠的定心丸,“小僧而后还要去塞尔柱幼枝的诸国(当指阿勒颇和大马士革的两位突吐施兄弟),同样煽动它们起来反抗伊斯法罕。另外,绿衣大食法帖梅国也是可堪争取的对方,到时候管叫那位拂菻大皇帝插翅也难飞出我们的掌心!”说完,净航得意笑起来,博希蒙德坐在椅子上,也以种复杂的表情配合着笑……
次日,达芙妮丛林当中,安条克君王手持轻便梭镖,在林间山地纵横驰骋,许多猎犬跟在他马蹄前后奔走席卷,奴仆们大喊大叫,说围住了一头鹿,博希蒙德拉住缰绳,在被震得簌簌落下的叶子间,看着那头被四面用网和铁叉围得水泄不通的鹿儿,发出凄惨哀鸣,在原地蹦来跃去却无法脱身,不由得悲从中来,“我的安条克城,在高文眼中又何尝不是这头鹿?”
要是这辈子就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屈从在高文的保护伞下当附庸,在城中的醇酒、赛马、狩猎里确实可以度过安然无恙的一生,可那样还是我博希蒙德吗?
当年我和高文、隐修士彼得相遇时,他不过是一介逃亡出来的奴隶罢了,现在时来运转,却摇身变成为君士坦丁堡皇帝,那可是我毕生觊觎的目标啊!
安条克四姐妹塔的大门轰然被推开,在片喜悦的嘈杂声里,博希蒙德瞪着双眼穿着戎装,肩膀上扛着那头被自己梭镖射中的鹿,走入厅堂当中,当他把死去的鹿狠狠掼在地板上后,对方那双失去神采的大眼睛还似乎看着自己。
“去,将我的几位爵爷,盖伊、克拉雷、赖诺尔德、理乍得,还有威廉·格朗梅尼勒都唤来,我要用猎取的鹿肉与大马士革的蔷薇花酒款待他们。”
得到命令的陪酒官犹豫下,“那您的将军鄂斯都呢?”
博希蒙德想了想,说这个宴会是我在婚前的亲族款待,鄂斯都不是我的族人,就不用邀请了。
烛火辉煌里,靡靡音乐中,穿着长袍的诸位安条克爵爷,哈哈笑着举着盛满美味蔷薇酒的杯盅,唱着粗豪的歌曲,向博希蒙德祝贺,祝贺他马上要得到的美娇娘和回报丰厚的婚姻。
而博希蒙德却没有那么开心,他捧着镶金的杯子,吞吞吐吐,而后环视四周,要求诸位发誓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把今晚谈话的内容传出去。
于是乎众人讶异地互相看看,不知道君侯卖的是什么药,但还是依次举手立誓。
即便这样,当博希蒙德把净航来访的事情说出来后,众人还是万分惊愕,大家心中共同的想法是“这个世界简直越来越疯狂,就像是坐上辆向着悬崖飞驰的马车那样”。
博希蒙德将皈依的事隐瞒起来,试探问着大家,并把净航给他的印信摆在餐桌上,“一切都听大家的公议,如果你们答应参与东方,我们就择机背叛君士坦丁堡;如果你们答应继续参与高文阵营,我们便追随他去奥克苏斯河抵御东方来的蛮族和皇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