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野战壁垒重新沸腾起来,看到大股骑兵神奇般地自内里冲出,坐在象轿上的伊斯莱尔心知不妙,看来敌人已探知耶律大石的强渡方向,刚想下令撤走自己这面的军队时——对面壁垒里的重炮射响了。
地面像筛糠般抖着,伊斯莱尔在象轿里的瞬间,看到三颗拖着焰火的巨大石弹,滚动着,在天际上由一个黑点,于几秒钟内越来越大,接着一枚击中了距离自己二百尺开外的头战象,那战象脑门被砸中,浑身滚动着,骨骼尽碎,像座巨石般坍塌下来,把四周数十名象奴和伊克塔骑兵压成了齑粉;另外枚击中了个廓尔喀步兵组成的阵列,连穿五行血肉之躯,士兵和武器的残体像崩出的喷泉般被沉重的炮弹裹动着,往后飞了二三十尺,有的刃尖将后列的士兵刺死刺伤,有的肠子则挂在了矛杆之上。
还有颗运气差些,打在两个步骑方阵间的空地上,但却距离伊斯莱尔的坐骑战象非常近,还击碎了块岩石,导致碎石以恐怖的速度四处飞削,其中一枚几乎是擦着伊斯莱尔的后背掠过的,削断了象轿左后的立柱,把身后的掷矛手脑壳给掀掉了,脑浆和鲜血溅了伽色尼汗一身,象轿也歪斜塌了半边,汗君本人低沉地怒吼着,握住了手里的佩剑,接着就像坐在艘在狂风怒涛里颠簸的小船——碎石给他的坐骑战象浑身都造成了血淋淋的创伤,这头巨大的畜生因剧痛而开始发疯乱走,四周的士兵的队形被它彻底撞散了,伽色尼伊克塔骑兵的战马也受到惊吓,朝后奔逃。
整个伽色尼的战阵遭到炮击后,开始潮水般向着后方的营砦退却。
伊斯莱尔的战象原地打转了数圈,愤怒的它还企图将背上的主人给甩下来踩踏死,最后驭手举起手里的尖刺狠狠扎下,这头大象悲鸣声,血飞入柱,跪了下来气绝身亡——滚落下来的伊斯莱尔左足受伤,狼狈地换乘了匹马,来回走了三个古里,才重新整顿好了队形。
而在那边的渡口,待到高文冲到战场时,整个渡河地段的山丘后已经聚满了近千名己方的骑兵,他们一旦闻警,便在各个营砦和路线赶赴而来。
接着,红手骑兵和科马洛伊骑兵们也涌入了战场。
红手骑兵使用的是钉锤和剑,而科马洛伊骑兵则携带长短火铳、弓箭,叉架立在马鞍上,后面还拖着面兽皮矇着的小型圆盾,他们抵达河岸战线后,科马洛伊骑兵立刻下马支起火铳,而红手骑兵在两翼压阵——其余仆从的锡斯坦、古尔骑兵则轮番上前,突袭已经上岸的东方蛮骑。
高文见到,整个河面上都漂着人和马,蛮骑渡河的战术倒是非常引他的注目:他们携带面牛皮革将其捆上树条,接着把马鞍安上,渡河时人继续坐在鞍上,武器和轻便的铠甲也覆于其上,而后牵住坐骑的尾巴,让坐骑拖着艘小船般拖着自己,有时候他们还用骑矛左右划动如桨——这样不用渡船,成千上万的蛮骑可在二三日内就能泅过面稍浅的河川。
但现在,于半渡时他们就遭到对岸的截击,高文见到河川上的蛮骑的人或马接二连三地被飞矢和铳弹击中,许多战马失去了主人,挣扎着往对岸回游,有的则是主人的战马被击毙,自己投身河中,浮浮沉沉,生死未卜。
并且,高文见到了耶律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