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大笑起来,他遗憾地对二位使节说,“大公平王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我国的人情不同于你们,特别注重宗教(皇帝又开始胡勒起来),此次出征若不灭景教余孽,哪怕是朕也无法约束军队的。”
吕颐浩当即回答说,“若能修成和议,公平王殿下愿撤裁国内所有景教寺庙。”
但高文却表示这样做还不足,吕颐浩便正色抗辩,说两国地位均等,理应各让一步,故而先前他所提出的方案已是底限。
结果高文佯装发怒,要衞士将二位使节驱逐,并要撕毁国书。
赵良嗣急忙要说话,那边吕颐浩却继续抢着抗争说,“交兵以来,贵国的钱帛也产生巨大耗费,若是长久对峙下去,怕必是内忧外患的结果。现在停战对两国来说,都是最好的局面。另外,先前小挫的不过是公平王的仆从蛮骑罢了,大公平王精锐主力军队尚存未动,若是大拂菻皇帝您来战也未必能占有半分便宜。”
高文便转换个话题,“朕未有姊妹,唯一的女儿也已许给了富浪国主之子,两国的婚姻怕是根本缔结不成。不如这样,兄弟之盟我们照样缔结,但呼罗珊不可能给贵方占有——贵方退回奥克苏斯河东边去,保有原本的疆界,如何?”
“某此次前来,得到的谕令很清楚,忽而珊是寸土不可让的!”吕颐浩不折不饶。
结果这时赵良嗣勃然大怒起来,他拍着桌子如雷鸣,对吕颐浩破口大骂,“出使表册上公平王的笔迹更清楚,良嗣为正,你为副。现在怎么倒过来了你说?”而后赵良嗣怒斥吕颐浩,不让他多言,自己则立刻对御座上的皇帝连串提出一系列保证:
景教徒的问题,若是大拂菻皇帝需求,我方甚至可斩大威德祭司人头,献于阶下;
忽而珊不要也可,陛下承认我方对花剌子模和河中的占据便已足够;
联姻方面,若陛下无合宜的姊妹帝姬,不若娶皇宋的帝姬,一样可结秦晋之好;
商贸方面,每年陛下可出售马匹给我方,我方送给陛下大批丝绸、瓷器等特产。
“朕只有一个妻子,也就是帝国的巴塞丽萨。”
“无妨,听闻帝国皇太子殿下尚无王妃匹配。”赵良嗣丝毫不松口。
高文便盛赞赵良嗣的条件宽宏,然后他怒目对着吕颐浩,“毫无诚意的提案,危害两国关系的元凶”,说完便叫衞士将其逐出御营外,自己只和赵良嗣谈。
外面正是风霜交加的时刻,吕颐浩笔直地立在原地,眉毛和胡须都沾满白霜,却大声疾呼赵良嗣误国,不肯半点屈就。
而帐内,炉火融融,高文特意将赵良嗣引入帷室内,一个人影转出,正是郭药师。
赵良嗣见到药师大惊,还待避让,药师却上前一把拉住他,苦劝道“良嗣休走,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