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是些巫医神棍捏造出来的不经之谈,简直荒谬!”叶得臣收敛汗水,仰面正色扔锅道。
皇帝哈哈笑了几声,眉头拧起,重新收回探出的身躯,若有所悟地对叶得臣说,“那么,叶通判这次前来是不是就是要谴责我方攻占阿穆尔城的举动呢?”
“没错,双方正在和议阶段,这样的举动怕是不妥。”
“可阿穆尔城在原本的和议文本内,本就属奥克苏斯河的西侧,也隶属于大呼罗珊,朕取之没任何错误。”皇帝如此说道。
叶得臣还准备迂回抗辩,这时候高文突然举手打断了他,代之以严厉诘问的语气:“回去告诉大公平王,既然他觉得朕攻占阿穆尔不妥,而朕又和他意见相左,那就不要往来使节、交涉文书,白白耗费精力和时间——朕已做好决战的准备,也不准备和他缔结和平,痛痛快快一决胜负,决定在这片土地上的民众到底应该奉谁的号令,这样最好!”
“陛下!”叶通判大惊失色,居然上前准备强送国书,希望高文能阅览。
但皇帝没有丝毫如此做的兴致,而是把先前的国书抛在阶下,“若贵方需要宣战法理,先前朕签署的和约副本就在这裏,裏面有行小的註释,说得非常清楚,若五日内大公平王仍不退回奥克苏斯河,双方的停战自动作废,将重新视彼此为仇仇关系!”
“註释,註释……堂堂国书,岂有如此道理?”叶得臣也怒起来。
“罗马的法律,条约里的註释足可涵盖整个文本,当然可以将文本作废。”高文挥手解释说,虽然这个招数他是和威尼斯人学习来的。
叶得臣口舌如冰结般,接着皇帝连珠炮问他一件事情,如利刃般直插心脏,“朕在虏获宋军的行装里,发现许多农药、种子、农具,到底是何目的?”
结果叶得臣死也不答,于是高文当即用洪亮的声音宣布双方外交破裂,此后将以决战代替任何交涉:
“朕,罗马帝国巴塞琉斯,君士坦丁堡的统治者,两片海洋和陆地的拥有者,全罗马公民的守护者和慈父,安天御伞的持有者,法律和公义之剑,高贵的巴塞丽萨之夫君,高贵的奥古斯都之父亲,色雷斯、马其顿、帖撒罗尼迦、莫利亚、克里特、摩西亚、萨瓦、达尔马提亚、卡林西亚、伊庇鲁斯、克里米亚、吕底亚、比提尼亚、奇里乞亚、圣海诸岛屿、塞浦路斯、安条克、的黎波里的领主,佐治亚、大亚美尼亚、希尔凡、哈迪亚、阿勒颇等诸公国、埃米尔国之宗主,巴格达哈里发、巴里教皇之友,伊斯法罕宫廷监护人,在此对无故入侵呼罗珊地区,挑衅攻击和平秩序的宋公平王宣战,叫他准备好所有的雄师和武器,就在这莫夫城下,堂堂正正分出个胜负来。
拿出瓦良格人般角斗的勇气来,来决定大家的生死存亡,这是最公平最神圣的行为。”
“海西蛮夷,全不通道理,海西蛮夷,全不通道理!”叶得臣的小情绪也勃发了,索性怒斥大骂起来,但一群披着重甲的衞士涌上来,在皇帝宣读完后将其拖出了御营外,强迫把他摁在肩舆上送走,把宣战的金册诏书塞入他的怀中,叶得臣在舆上尤怒骂不绝,“海西蛮夷,沐猴而冠,全无人伦,禽兽不如!”
叶得臣归营后,大公平王全军普通将士莫不义愤填膺,要誓死和背信之敌一战。但高层们又开始了日常,赵良嗣大骂叶得臣毫无使臣能力,只能负气而动授人话柄;而吕颐浩则指责赵良嗣卖主求荣,搞得外交如此被动;叶得臣又上书称若不是郭药师和王显宗扒毁河堤,怎会让民心反逆如此,局面被动如此?而童、刘二位元老则威胁叶得臣,如此攻讦两位已殉国的高级文武官员,是何道理?
最终还是童贯有斗争经验,“诸位不必争吵,牝鸡失雏而已,敌方始终就没有和我军谈判的意思。为今之计,必须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