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昏瞑,巴里黑城的荒野上,最后只剩下童贯一人,还在护着香车颠簸前进,而身后也只剩下穷追不舍的甄五臣和三名常胜军虞侯。
“甄五臣,某先前也多次提携过你,若你放一马,某马鞍下悬着的金子全是你的。”夜风里,童贯回身哀求道。
接着童贯趁机拍拍挎着的箭袋,心却一凉,裏面只剩下二支箭了……
哒哒哒急速的马蹄声里,甄五臣却呼到,“童阉说笑了,五臣确实是个爱财之人,所以觉得你和公平王的脑袋比你那袋黄金值钱多了。”
童贯怒骂声,回身做拽弓弦状,甄五臣认为他要回射自己,急忙伏低在马鞍上。
但童贯只是空有拽弦声不断,却无半支箭射来。
最终甄五臣哈哈大笑起来,心知童贯早已是箭尽,不过在吓唬自己,便立起身子,探臂拉弦。
谁想弓弦猛地一声响,童贯真的急速回身,在甄五臣出手前,流星般射出一箭来——毫无防备的甄五臣惨叫声,一目被童贯的箭簇贯穿自后脑而出,当即翻落马下身亡。
接下来童贯面目狰狞,又抽出根箭羽来(实则是他最后根),回马对着跟着甄五臣的三个虞侯喝到,“童某箙中还剩五根箭,射杀尔等算是绰绰有余,如何?”
剩下三名虞侯吓得魂不附体,拨转马头就跑。
整个苍穹下,似乎只剩下童贯和那辆香车了,及香车上的马夫。
童贯苍凉地笑起来。
因为他看见,在另外个方向的风暴灰霾当中,溢出了许多黑点,越来越大,待到望清楚后,分明是一群群戴着白色毡帽的骑兵,那正是高文麾下的乌古斯骑射团。
“逃不了……”
最后童贯是席座在地上,将弓和佩剑放在前面,坦然接受了俘虏的。
满是好奇心的乌古斯骑兵们也围住了那辆香车,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挑开了油壁上的帷幕,想要看看裏面的大公平王到底是什么模样。
突厥人的眼睛顺着掀起的帷幕,开始往车厢幽深的裏面去看时,很快眼睛就因为惊讶而膨胀起来。
“哈!”突然一声怒喝,吓得围着香车的诸位乌古斯骑兵急忙倒退,各个勒住缰绳,战马更是跳来跳去。
这声是坐在地上的童贯发出来的,他带着轻蔑的眼神看着被惊得半死的乌古斯骑射兵们,接着张大嘴巴,忍不住地哈哈哈哈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