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大宋官府并不禁止老梁的亲眷半夜去偷偷的把尸体解下来埋掉,却没有人敢去尝试,即便是铁心源也没有这个胆量。
为了清除倾倒在河道里的危楼,官府出动了非常多的人力,一些没有活计的苦力,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需要赶在河水解冻之前,一点点的将河道清理干净。
因此,危楼的所在地,再一次变得热闹起来了,就好像这里的工程从来没有停止过一般。
包子蹲在地上看着铁心源傻笑,他很希望铁心源能够雇佣他,因为清理河道的小吏不愿意使用他,认为他的饭量太大,光是吃饭就能把小吏从包子身上赚到的差价抵个精光。
铁心源瞅瞅依旧被挂在旗杆上的老梁,叹息了一声,就放弃了雇佣包子的打算。
老梁是因为有了死志,所以让他去死铁心源并没有多少心里负担,如果让包子这样一个憨人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的阴谋之下,那么,就如同母亲说的那样,这是真正的罪孽,即便是到了阴曹地府,阎罗王都不会放过有这种罪孽的人的。
铁心源其实不太害怕阎罗王,他只是比较害怕母亲失望的目光,两辈子人好不容易捞一个母亲,让她伤心失望也是一种莫大的罪孽。
在铁心源的心中,后者比前者的罪孽要严重的多。
“驮我逛街,不过这一次你要是再把我的脑袋撞在招牌上,我是绝对不会再给你铜钱买饭吃了。”
包子欢喜的点点头,一只手拎着铁心源就把他丢在自己的脖子上了,迈开大步就要往外跑,忽然想起铁心源不给铜钱买吃食的警告,立刻就慢下了步伐,小心翼翼的驮着铁心源往马行街走去。
年关还有一天了,很多的店铺正在抓紧这最后的销售旺季促销,卖布头的伙计敲着巨大的铙钹声嘶力竭的向街上的走来走去的妇人推销布头,铁心源认为敲铙钹这个主意傻透了,耳朵都要被震聋了,谁还有心思购买他的布头。
眼看着一位妇人怀里抱的孩子被铙钹声吓哭了,妇人怎么哄都无济于事,暴怒的妇人丈夫揪着伙计按在地上就是一顿猛揍,旁边还有大声叫好的。
鼻青脸肿的伙计从地上爬起来之后,鼻血都不擦就笑嘻嘻的朝四周打躬作揖,甚至要求刚刚揍他的那个汉子必须要买他的一些布头,否则就告官。
大街上的一幕幕闹剧非常的有意思,铁心源看得都有些流连忘返了,买了一大包桂花糕,往自己的嘴里塞一个,然后再往包子的嘴里塞两个,桂花糕很干,吃的口渴了,两人就来到香饮子店,铁心源要一杯香梨汤,至于包子,则需要一锅红豆汤才能解渴。
包子的肩头很是宽厚,坐上去很是平稳,最让铁心源喜欢的就是包子的头发很干净,非常的干净,浓密的头发里散发着皂角的味道,连头皮都没有一片。
一个孩子坐在一个巨人的肩膀上,没人看那个孩子,全把注意力放在巨人身上了,一些骑在自己父亲脖子上的小孩子羡慕的看着铁心源,恨自己父亲为什么不长那么高,对于铁心源一伸手就能从人家二楼的台子上偷走绢花的行为羡慕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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