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送的铜钱谁都不喜欢,于若菊也一样,直到天色暗下去,小厮告诉她,大人们准备离开了,她可以走了,她才推着自己的小摊子从酒楼后门离开。
绕过前门的时候,能看到门边和大堂,都是三五成群拉扯在一起的人,有微醺着说胡话的,还有脑袋都已经直不起来的,清醒的多数围在一个男人身边赔笑。
男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喝了不少酒,双颊酡红。
所有的声色场所,出来的人都是这副样子,于若菊早就习以为常,绕过他们便离开了。
然而,她回去的路已经走了一半,才发现自己有东西落在酒楼,于是返回去拿时,却在半路停下了脚步。
酒楼里见到的那个男人双手扶着墙壁,头冲着地面,像是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样子。
男人从脖子到锁骨的一大片肌肤,都醺成了粉色。因为他脖子伸的很长,所以瞧得很清楚。
男人干呕了两声,放平脑袋,似乎注意到了来人,回头对上于若菊的视线。
他眯着眼,眼睛缝里有湿润的、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目光没在于若菊脸上停留两秒,他就偏开了目光,接而扬起一只手,焦虑地搓了搓头发,把头发都弄得乱蓬蓬的。
…………
尉迟文在一个快要升天的美梦中清醒过来,浑身热辣辣的,难受得想把全身的衣物都扒掉。
花了十来秒,才判断出自己周身的情况。
他躺在一辆板车上,周身乱糟糟的放了很多东西,从情况上可以判断,板车的主人没有恶意,只是不知道要准备把他送到哪里去。
尉迟文记得,自己拒绝了送他回去的马车,今天喝了很多酒,很多高兴的,不高兴的事全部浮上心头,让他想要一个人静静。
结果走了一半路,酒水的后劲儿就全上来了,大脑木沉沉的,想吐,又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空气冰凉,尉迟文却觉得很热,像要窒息。
喉咙火烧火燎的,尉迟文低声骂了两声,开口:“水。”
拉着板车的人没应话,递给他一个皮囊。
尉迟文吃力地抬起下巴,想去接住皮囊,瞄到握水的那只手,他不由愣了愣。
不是男人的手,是一只女人的手,修长洁白,在晦暗的环境里,显得特别洁净扎眼。
也是是这个停顿,前面那个人以为他又秒睡了,把皮囊又放回了原处。
尉迟文坐直上身:“给我,拿走做什么?”
拉车的女人没解释半句,只是再一次把那个皮囊用相同的姿势送了过来,尉迟文拔掉塞子,一口气将里面的水全部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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