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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路星月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眺望了一会儿天空上明亮干净的星子。

今天好像是圆月之日。

月亮高高地悬挂在夜空，把整个院子都照得明亮，却也把空无一人的地方照得分外孤独。

她突然想到了路新年，今天倪泞受伤也是为了给她买衣服，按理说她应该慰问一下。

下午临走前倪泞突然问她要了联系方式，说是可以随时告诉她路新年的最新情况。

她抿了抿唇，伸手打开手机，调出电话号码，发了谢谢两个字过去。

……

病房。

天色已晚，倪泞洗了个澡出来，发现路新年正在看电视。

见到她走过来，路新年立刻扬起了一个微笑，“姐姐，你出来了，你的伤口不能碰水，洗澡的时候有没有注意？”

“嗯。”倪泞点头，在他身旁坐下来，试图劝说，“新年，你真的不能这样对你妹妹的，你那样对她，她会很伤心。”

“可是她欺负姐姐，不安好心。”路新年冷哼，阳光帅气的脸上提起那个令他讨厌的人全都是阴霾。

倪泞拧眉，“她没有欺负我呀。”

“没有吗？”路新年似乎很不解，“可是她每次来，你都很伤心的样子，如果没有欺负你，你为什么要伤心，为什么要哭呢？”

倪泞，“……”

路新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郑重的承诺，“姐姐，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以后我都会保护你！”

倪泞眼睛里蓦然流转着感动的光芒，一瞬之后，感动幻化为平静，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

她静静地低下头，清秀的眉目凝聚着悲伤，“新年，谢谢你，不过等你病好，恢复记忆之后，可能就不会这样说了。”

他不解地眨眼，“为什么呀，姐姐，你会离开我吗？”

有些时候，并不是离开才是最值得悲伤的，相反，是拥有了希望之后，再摧毁希望才是最令人绝望的。

倪泞苦涩地想，如果他知道，她的父亲因为酒驾，把他和他母亲害成这个样子，他会不会也和路星月一样，恨透了她呢？

“姐姐，你为什么不说话？如果姐姐离开我也没关系，我会去找姐姐的，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把姐姐找到！”

“为什么？”倪泞垂下眼眸，声音发颤地问。

“因为我喜欢姐姐呀！”

灯光下，路新年一双明眸比天上的星子还要闪耀，里面全都是虔诚和欢喜的光芒，坦荡得让人自惭形秽。

倪泞笔直黝黑的长发垂下来，遮住她大半个脸，眼中有泪光闪烁。

这一刻她无比厌恶自己，因为在如此纯净的他面前，她觉得自己污浊透顶。

“如果……我的意思是如果，如果我有全世界都厌恶的不治之症，你还会……喜欢我吗？”倪泞的嘴唇苍白，声音剧烈颤抖。

就像在等待命运的审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