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还抱有幻想,希望纪念有一天能够忘掉Able,重新遇见另一个人,开始另一段美好的生活,现在,她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
对纪念而言,这世上除了Able,其他所有的男人,都长了同一张面孔,没有任何区别。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谈宗熠神情沉重,他靠在沙发上,沉默良久后才开口:“我已进入APL,现在的情况,比起四年前更艰险。”
“如果我不能够将高信达绳之以法,Able就是一个死去的人。”他看着林喜儿,一字一句,认真交代,“我是谈宗熠。”
林喜儿静静地看着他,暴露在阳光下的那张脸,有些苍白泛青,他目光沉静,乌黑的眼眸,如广阔无垠的黑夜,寂寥而又深远。
这不是在剑桥时冷清却也温柔的Able了,此时他,穿着黑色毛衣,眼眸低垂,神情不辨悲喜,令人觉得深不可测,隐隐地,透着几分压迫感。
卧室里传来轻微的声响,谈宗熠转头看了一眼,立即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停下来,看向林喜儿。
“别让纪念再找我。”他嘱咐她。
林喜儿犹豫片刻,然后郑重地点头。
从生病到痊愈,纪念在家躺了快十天,若不是林喜儿一再阻拦,她前天就准备回警局工作了。
病愈后的纪念,瘦了很多,一张脸真成了巴掌大小,远远看着,像个初中生。
郭海生围着她转了一圈,然后说:“纪念,说实话,你是失恋了吧?”
“嗯,失恋了。”纪念点点头。
郭海生的嘴巴张成了O形,他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好半天没说出话来。他伸手摸了摸纪念的脑袋,然后说:“你一定是还在发烧。”
正常情况下,纪念才不会回答他的这种问题。
程齐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听见郭海生的话,他看了眼纪念,蹙眉道:“既然没好就别来上班,走,我送你回去。”
郭海生被逗乐了,唯恐天下不乱似地起哄道:“瞧把我们程队急的。”
纪念淡淡一笑,抬头看着程齐说:“你别听郭海生瞎说,我都好了。”
“真好了?”
纪念点点头:“好了。”
程齐看着她,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仿佛大风一吹,就能飞了似的,倒是这双眼睛,越发明亮,像能照到人心裏似的。
“行,人齐了,中午一块儿吃饭吧,我请客!”程齐说。
大家欢呼鼓掌。
纪念有些不好意思:“我请大家吧。”
“哎呀,咱一平民和程队客气啥啊,何况,队里就你一女的,谁请也不能让你请啊,是吧?”景一说。
队里其他同事附和着点头。
警局里的同事都喜欢纪念,他们都是大老爷们,不拘小节惯了,最怕那种骄纵爱闹别扭的小女人,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就得作揖赔礼,反覆道歉又道歉。
纪念似乎对什么都不放心上,大家有时对她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她一笑了之,并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