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在无征兆中尸变,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小腿。高长青吓得魂飞魄散,当时别墅里只有他自己。因为运送尸体是很秘密的事,只有几个心腹知道。此刻都不在身前,真是喊天天不应。尸体的爪子紧紧扣住他的小腿,最为可怖的是,尸体并没有睁开眼,这个动作就像是条件反射做出来的。高长青拼命挣扎,尸体的爪子抠得紧紧的,好不容易才挣脱开,小腿上就出了这么个血淋淋的伤口。过后几天越来越恶化。他实在没办法,只好找盛开询问,盛开看了伤口。态度特别恶劣,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把高长青骂了一顿,呵斥他,说过多少遍不让他靠近尸体,怎么就是不听。高长青这么大的人了,又是家资巨富的大老板,让个后生训得跟狗似的,一气之下便不在求他,自己找来私人医生把伤口包扎上。而盛开根本就不理会,你不来求我我也不主动告诉你化解的办法。从那个时候起,高长青对他就有了芥蒂。高长青说到盛开一肚子气:“我以为这个伤口没什么大碍,因为当时出船打捞尸体,尸体刚刚出水时,捞月的赵旺无意中就被尸体戳伤了。当时盛开说没事,小伤口回家养两天就能好……”他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解铃皱眉:“你说赵旺也被僵尸戳伤了?”“是啊。”高长青点点头。解铃问明白打捞那天是几号,掐指一算时间,说了一声:“坏了,他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很可能毒入骨髓,现在恐怕来不及了。”“尸毒怎么治?”高长青问。解铃说:“要想治好,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容易是因为配药流程简单。不需要特别复杂的工艺。说难,是因为拔尸毒需要的东西,其他都好说,唯有一样很难弄到。”我们全看他,听他解释。解铃说:“高总刚才说,老高家的遗传病需要僵尸身上的白毛熬膏,可以告诉你们,这层白毛非常讲究。僵尸按照体毛的颜色不同,分为紫僵、白僵、绿僵、毛僵之分,身体外面那层毛,是僵尸的精华所在,古代的一些秘典记载,确实可以入药。我不清楚高家的遗传病和僵尸体毛有什么关系,但现在要解你身上的尸毒,必须要找到抓你这只僵尸身上的白毛,用它入药,以毒攻毒。要不然拖得时间晚了,高总就会变成活死人。”高长青急的眼泪出来了:“现在这只僵尸诈尸杀人跑了,谁知道在哪里。”我想了想说:“僵尸很可能和盛开在一起,被他收服,哎呀,他是不是回香港了?”铜锁道:“怎么可能呢,这里离香港万里迢迢,他怎么带着这么大一具尸体走呢?”“偷渡。”古董店老鲁在旁边道:“正常的渠道无法携带尸体出关,他可以偷渡回去。”有了思路,高长青马上镇定下来,仔细思索了一下,告诉我们,他打几个电话。他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了。老鲁在一旁说,高长青要出手了。他是亿万富翁,钱权不分,他在本市呼风唤雨,有很多人脉。盛开是香港人,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有自己的专用渠道,他要带僵尸越境回去,肯定要求助我们当地人,就会留下迹象。高长青撒下黑白两道的暗花,让人盯住交通枢纽和要道,肯定会发现盛开的踪迹。解铃开出一张药方,交给高长青按单抓药,并嘱咐这段时间哪儿也不要去,在家静养。解铃又问明白赵旺家住址,现在要马上去找赵旺,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把赵旺救下来。我们走的时候,高长青拉着解铃的手说:“小解,这件事你要帮我解决好了,钱不是问题。”解铃淡淡笑:“尽力而为。”高长青从山庄调来一辆专车配给解铃使用,铜锁很有眼力见,自告奋勇当专职司机。我知道他的意思,我和解铃经历了那么多惊险刺激的事,都没有他的份儿,他眼馋得厉害,非要掺和进来过过瘾。解铃没多说什么,我们坐着专车,离开了山庄。临走前,高长青把私人电话告诉我们,说只要外面需要他花钱和协调关系的,就打电话过来,绝对没有问题。赵旺一家住在靠江的镇子上,路程相当远。开了将近四个小时的车,在黄昏时分到了镇子。我们按照地址找过去,到了赵旺他家。这是一处自盖的农民小楼,大门是黄铜的,里面是个小院子种着树。透过院门看进去,三层小楼造的既昂贵又难看,一看就是有钱的暴发户风格。小楼关着门,里面寂静无声,似乎没有人。解铃走到门前摁了两下门铃,铃声响了很久,可是没有人开门,似乎这里并没有人居住,已经荒废了。我和铜锁上去砸门,敲了半天,里面丝毫没有动静,倒是隔壁的狗全都叫了起来。隔壁出来个老头,问我们什么事。解铃问这家人都上哪去了,他是过来找赵旺的。老头上上下下打量我们,说道:“赵旺死了,要在家里停尸七天,全家都搬走了,出殡的时候才会回来。”“死了?怎么死的?”铜锁瞪圆了眼问。休司帅巴。“听说是病死的,没送医院就断气了,年纪轻轻横死,说起来都晦气。”老头骂骂咧咧。我听的脊背有些发凉,怔怔看着小楼,里面就挺放着赵旺的尸体。解铃问老头,他们一家人搬哪了。老头摇摇头:“不知道,回乡下了吧。你们真要找他们,后天再过来吧,那时候就是赵旺的出殡日,他们家里人都会来。”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我和铜锁都感觉头皮发麻,铜锁颤着音问解铃怎么办。解铃伸了下懒腰:“这么晚了,当然要先找地方休息。”我们三人在不远处找到一家客栈,在里面住宿。我问解铃要在这里等出殡吗,解铃笑笑没说什么,让我们先去吃饭然后休息,睡一觉再说。我们三人要了一间房间,旅途劳顿,简单吃了点东西,就躺下了。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被解铃叫醒。解铃对我和铜锁说,一起出去行动。铜锁来了精神,问上哪去。“夜探灵堂。”解铃说。我有点害怕,铜锁则跃跃欲试,兴奋地没了睡意,颤着手穿衣服。我们三人悄悄从客栈出来,小镇很安静,入夜了路上空无一人,我们很快就来到了赵旺家。绕着院子走了一圈,找到一处稍矮的地方,解铃加速跑,快速蹬着墙面爬了上去,然后冲我们招手。我和铜锁在他的拉拽帮忙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墙头。解铃指指院里,此时一片漆黑,寂静无声。看来这家人搬离得很彻底,连护院看门的狗都没留下,似乎根本不怕小偷。解铃扶住墙头,一纵身跳了下去。院墙不算太高,我和铜锁犹豫一下,也都跳了下去。院子里透出一股阴森的意味,可能是心理作用,毕竟有具尸体停在屋子里。我们来到房前,门没锁,一推即开。他们正要往里进,我在后面说:“你们不觉得怪吗?”“怎么?”铜锁问。我脑子一片杂乱,说道:“好像这家人有意让外人进来……里面会不会是陷阱?”解铃打开手电,照进去。里面是别墅大堂,空空如也,东西几乎全都搬走了,四面墙上似乎画着什么图案,花花绿绿的,看不清楚。这时,我隐约看到在房屋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影子,横放在地上,特别的怪异。解铃手电的光亮照在那东西上,我们都看清楚了,顿时僵住,这是一只非常老式的纯黑色棺材。在晦暗的光线下,空无一人的房屋里,赫然看到一只这样的棺材,我和铜锁都吓了一跳。解铃照照棺材,沉思着说:“不应该啊。”“怎么呢?”铜锁颤着音说:“乡下人用棺材出殡的规矩也是有的,虽然最后还是要火化,但这个流程不能省略。”“我说的怪,”解铃在黑暗中道:“是这口棺材怪。”“怎么讲?”我咽了下口水说。解铃没说话,而是把手电熄灭,我们顿时陷入深深的黑暗里。他的声音传来:“黑棺不吉,封黑棺者将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