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此制为朝廷施政旨意,由皇帝用玺封,然后由门下印重封。与汉代的制书不同之处在于,汉代制书是由皇帝用玺封,再由尚书令印重封。大唐却因李世民曾任尚书令,避讳,不设尚书令之位,这一职权便转于门下省。圣旨正式颁布之后,钱庄这个新兴事物,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由长安向全国幅射。征用世家原有的店铺,经过简单的改头换面,一家家钱庄如雨后春笋般地在大唐州郡冒了出来。这天,新罗使者团到达长安。新罗使团在长安,可以说已经驾轻就熟。自从新罗首例女王圣祖皇姑金德曼登基以来,与大唐的往来已经十分频繁。圣祖皇姑金德曼也就是后世的“善德女王”。只是现在她还没有善德的谥号罢了。金德曼一直奉行亲唐的政策。单长安国子监中就有数十在读的官派“遣唐生”。这些“遣唐生”由大唐朝廷供给食宿,由新罗供给学费。而其中相当一部分学成之后,成绩优秀的会充当质子,留在长安,称为“宿卫阙庭”。这与平常所言的“质子”不同,这个质子不仅仅是人质的意义了,而更是一种待遇和荣耀。如果朝廷出使新罗,则必选派这些“遣唐生”做为副使,做为翻译。也有一些直接在大唐入仕的。而返回新罗的学子,必定是官途通畅。新罗实行的是“骨品制度”。所谓“骨品制度”本质就是血统制度。朴、昔、金三家王族地位最高,称为“圣骨”,大小贵族依次分为“真骨”、六头品、五头品、四头品等四个等级。“圣骨”、“真骨”贵族能继承王位。各骨品都自我封闭,互不通婚。还有三头品、二头品、一头品、平民、奴隶等各个低级阶层,这些阶层属于非骨品。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按照“骨品制度”,朝政一直把持在圣骨真骨手中,中小贵族出身的少年很难谋取出身,除非成为“花郎”(武士集团)。但是只要有从唐朝学成归来,就必然有官位可享。这也是新罗打破密封骨品制度迈出的第一步。就象上世纪八十年代,只要是留学镀金归国的“海归”,被国人追捧一般。当然,这已是后话了。新罗使团的到来,是李世民施行李沐谏言“输出战争”的第一步。李世民下旨,由鸿胪寺负责接待,礼部尚书李孝恭、民部尚书韩仲良、给事中马周负责谈判。李沐则是奉旨参与谈判,也就是列席会议。这个阵容已经超出规制。按律,象新罗这种小国,本只须鸿胪寺典客署官员接洽即可。但这次与往日不同,李世民要施行李沐“输出战争”的策略,主动派使者前往新罗。随之而来的新罗使者团,都担负了贸易谈判的重任。不过李沐并未参与接待,正如他所说,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谈判扯皮的事,自问是比不过朝中那些老油条了。李沐打算在最后谈判时把把关,所以他一早便去了庄子里。庄子外,依旧挤满了前来提货的车辆。不同的是,以前是长孙氏的,现在是五姓世家的。在这个时代,生产力相对落后。有钱并不能买到足够的货物或者资源。这也是朝廷征收赋税,需要用粮食和丝帛的原因。李沂的脸色显然变得松快许多。货物顺利卖了出去,而且是先钱后货,这解决了扩编神机卫引起的燃眉之急。神机卫扩编之事,进展也非常顺利。长安近三百万的人口,征募几千人,不算个事。再加上神机卫的待遇优厚,不管是想养家糊口的、还是想光宗耀祖的,莫不闻风而止。不过李沐此来,并非为得是征募之事。他是来安抚被长孙无忌遣回的各店铺掌柜。当李沐站在这批学子面前,感受到的是火热的眼神。这是一种视李沐为圣人的眼神,包含着崇拜和无条件服从。他们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李沐给的,三个月日日夜夜、朝夕相处,李沐与他们同吃同睡,倾囊相授,对于这批人,说是嫡系,不容置疑。“诸位用不着悲观。被长孙氏遣散,这只是开始,并非结局。”李沐宽慰道。“相信诸位也已经听闻,朝廷已经诏告天下,即日起设立钱庄。你们,将被派往各州钱庄支号,担任掌柜。不久之后,你们每一个都会掌管各县十几个,甚至数十个分号。我希望,你们能竭尽全力,将钱庄管理好。”李沐的话音一落,学子们的脸上便绽放在喜悦的笑容。确实,对他们来说,做为李沐的亲传弟子,被长孙氏遣回这是一种耻辱。如今听到李沐将他们派往朝廷各州钱庄,独掌一方,自然有一种如释重负地解脱感。“弟子必不辱先生期望。”近百人的呼喝声让李沐动容。这批人,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他们拥有了这个时代所没有的初级财会技能。加上在长孙氏店铺超过半年的实际操作,李沐有理由相信,他们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不过,你们中有二十人需要留下,我另有任用。其余人准备一下,明日前往交通监,找马周报到。”“是。”李沐挑选了二十人,这是交与崔尚安插进世家钱庄的。在密室与这些人面授机宜之后,李沐派人将他们送去崔尚处。安排完这些,李沐去看望了两个妹妹。出乎李沐意料的是,仅几天的时间,李秀林和李云都已经掌握了阿拉伯数字的简单运算。李沐慰勉一番之后,便带着常绿云离开了。路上,李沐问道:“绿云,梁先生离开京城已逾半年。他其间可有与狼牙卫联系。”“有。不过军师行踪不定,说是在联络各州旧日同袍。如果需要,我可传信各地狼牙卫分支,联络军师。”“好。传令让梁先生安排人手,准备进入各州钱庄应募,我会想法通融,让他们成为各州钱庄护卫。”“喏。”“你也需要安排些人手,安插进京城钱庄总号。”“不知道需要多少人?”“五十人吧。”“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