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李沐的战术(三)(1 / 1)

隐龙惊唐 八无和尚 1022 字 2023-01-17

正文苏定方传令将士,攻城之时,口中呼号,“吴王奉旨讨逆,降者免罪。”让苏定方想不到的是。他的无心之举,得到了最大的战果。这句口号足以当数万兵。当第三波攻击开始,攻城将士呼喊着口号攀登城墙时。城中守军临阵倒戈了。只是谁也没想到,率先倒戈的不是禁军。而是梁仲业麾下大军。与禁军相比,这支军队缺少军事训练。更关键的是他们的成分参差不齐。骨干当然是梁仲业等十一兄弟。可部众大都是各地的流民和地痞、无赖。追随叛乱,无非是想混个荣华富贵。对他们来说,打打顺风仗还行。打这种绝户战,那就不好意思了。能躲就躲,躲不了,咱闪。所以,苏定方拟定的口号,让这批渣子心中有了希望。降者无罪嘛。吴王是谁?那可是咱们造反的总首领。既然他说降者无罪,那咱还拼什么命啊?可脑子灵活的人反过来一想,无罪归无罪,若是反戈一击,岂不还能立下大功。于是,一批中下级军官不再督战了,他们迅速串连起来。兵变发生了。梁仲业四人正在前方指挥羽林军加紧布防,抵挡苏定方大军下一波攻击。哪会顾及到后院起火。于是,一群渣子、烂兵愣是整垮了一支训练有素的羽林军。若在平时,梁仲业自然可率羽林军反身一击,平息兵变。可现在城墙上战事胶着,腹背受敌之际。梁仲业自知无力回天。他本就是半路出家的将领,出身不过是个亲卫。从无指挥过上万人的战斗,如今面对数万乱兵,根本无力指挥。眼看着败局已定。于是,梁仲业只能趁着混乱,偷偷带着三兄弟,向城内逃命。这么一来,羽林军也乱了。苏定方第三波攻击几乎没怎么交战,便攻下春明门城楼。到城门被攻入城中的士兵打开,苏定方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此时,苏定方本能做出了正确的反应。那就是下令二万骑兵迅速入城。春明门一破,战局瞬间倾斜,当苏定方大军横穿京城,前往金光门接应李勣时。连城中百姓都知道,城破了。尉迟恭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作出了在城外被神机卫追击时同样的反应。都就是弃城墙上陷入胶着的将士不顾,率身后的大军迅速沿城墙北上,至开远门转东,由安福门撤入皇城。至此金光门破。城破的消息传至延平门。守军再无战意。纷纷向两卫交械投降。程咬金欲逃,只是身边除了亲卫再无可以断后之兵。于是被攻入城的两卫将士擒获。说来可笑,擒获程咬金的那支神策卫部队,便是其子程处弼麾下。当父子在这种场面下会面,程处弼也懵了。他不敢面对,也不忍面对,只能落荒而逃。逃至李沐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程咬金被生擒的消息与李沐说了。程处弼泣道,“臣恳请殿下饶我父亲一命。”李沐知道,这不是仅程处弼一家之事。神策卫中许多象程处弼、尉迟环这样的军官,都是如此。进城之后,自己将面对的第一件事,便是此事。杀程咬金不难,难在如何面对程处弼。放程咬金也不难,难在如何防止程咬金、尉迟恭等人暗中勾连。李沐上前搀扶起程处弼,“你先别急,让宿国公先委屈几日,待城中局势平稳之后,孤要与宿国公谈谈,再做定夺。”程处弼虽然没有得到李沐的首肯,但也领会到既然李沐愿意谈。就表示事情还有转机。于是应道,“喏!”……。东、西三处城门失守。引得城中大乱。混乱的主要成因,不是百姓。神机、神策两卫从成军开始就受着不拢民的军训。他们本能地去遵守这条军令。而李勣大军除了几万本就是南衙禁军的部队,其余各州府兵,被李沐勒令驻扎在城外,看守此战高达十余万的俘虏。所以,百姓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恢复过来。他们看向神机、神策两卫的眼中无任何敌意。或从门缝,或从窗棂,他们偷偷地在暗处,看着这支曾经让他们引以为傲的虎贲之师。有的只是不解和迷惑。造成混乱的是被长孙无忌临时征召的新兵。他们没有得到过训练,如果在平时,有军官约束,还能守点规矩。可如今猝然城破,人心浮动,中下级军官都已经损失了信心。于是,这群新兵顺势一轰而散。大部分是跑回了家,也有一小部分,开始聚集起来,趁乱打家劫舍、欺男霸女。时值夜晚,这漫天遍野的乱兵,引得城中那是一团乌烟瘴气。李沐在得知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以暴制暴、绝不姑息。却被李靖阻拦。李靖的意思是,如今城中人心不定,若大批地杀人,反而引起更大的混乱。只须将这些宵小捉拿看押,待局势平定之后,再作处置。李沐采纳了李靖的谏言,只是略微改动了一点。那就是将这批乱兵,立即递解出城,交由李勣城外大军看押。同时严格实行宵禁。于是,到夜半时分,整个长安城都安静下来。抵抗军几乎全部撤入皇城。那是大唐朝廷的灵魂所在。据保守估计,皇城中尚有六万左羽林,和尉迟恭撤入的六七万残部。如果强攻,拿下皇城,已经不是难事。可问题是皇帝、太子,还有幸存的文武百官,都被长孙无忌所控制。李沐不能不投鼠忌器。和后世不同的是,如今的时代这批官员就是国家的精英。无论他们自身能力是大是小,品行孰优孰劣。在他们身后,是各州的世家豪族。没有他们的支持,就算登上皇位,也坐不安稳。这也是李世民刻意支持关陇压制五姓的主要原因。虽然科举从前隋已经有了定制,大唐也效仿前朝。可选官的主流依旧是门荫和推举。各官员之间皆有不同程度的勾连,牵一发而动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