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李师的建议让李沐心中一动,这确实是个方法。如果李勣事先有准备,那故意打个败仗,应该伤不了大军元气。也就是说,安排出一场有准备的败仗。为得就是将这盆脏水泼在李世民的头上。可问题依旧来了,如果实行这个计划,自己就要放弃之前的计划。原本自己是想在辽东囤积大军,灭亡高句丽之后。携新胜之威,回师长安,逼迫李世民让位。可如果现在按李师的计划,就要在诈败之后,趁将士心中怨恨之际,马上回师长安。先不说放弃了征服高句丽的机会,令这场动用四十万军队的远征前功尽弃。就说李世民,他也不会甘心背着黑锅让位。没了平定辽东的功劳,而李世民也依旧掌握着大量军队。最后的结果,还是避免不了一场血战。这完全不合李沐的意图。李沐摇摇头道:“不行。”李师无奈地叹气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李沐道:“李师,孤的初心是为平定辽东,逼迫陛下退位排在其次。若真不能如愿以偿,那就先平定辽东。你不必再为此纠结,先想想如何为大唐开疆拓土吧。孤已经决定,明日由你、席君买、程名振分别率一万人,攻击汉州城。”李师长揖道:“臣遵命。”“不过,西、北两路的求援折子,还得每隔两天就往朝廷送。把困难夸大些,处境说惨点。”“呃……。”……。次日。三路大军齐出。这次李沐没有任何想放水的念头。原因有三,一是汉州是高句丽南部重镇,拿下它是既定目标,只是现在把时间略微提前了,原本李沐还想等“搬空”汉州以南的高句丽人口再拿下此城,然后悉心经营的。其二,李沐短时间确实陷入了战略迷茫,李世民这么快不派援兵、不接招,让李沐有了迟疑,怀疑起自己之前的计划会不会无法实现。如果不能实现首要目标,那么荡平高句丽这个次要目标就顺势递进上来了,总不能大军北征,与之前李世民一样,无功而返吧?其三,唐军北、西、南三路同时“消极怠战”,使得高句丽的压力骤然减轻,他们有了喘息的时间,去应对东面新罗两路大军北上,这让新罗大军承受的压力大增,连续两战让新罗损兵折将,丢失了两城。金胜曼已经连续三次派使者前来交涉,希望唐军继续发动对高句丽作战,减少新罗军的压力。做为盟军,这个请求李沐不得不考虑。所以,综合以上三个原因,让李沐提前了占领汉州城的时间。攻城开始了。李沐的动员工作很简单,四个字,那就是“不惜代价。”敢这么说,不是李沐开始转变一贯不舍神机卫伤亡的思路。而是现在汉州城中的数万敌军,在之前旷野遭遇地雷袭击之后,已经彻底成了惊弓之鸟。士气低落不说,关键是他们已经有了“恐唐症”。这场战斗,与其说是作战,更准确的说,更象是演练。无论渊盖苏文怎么动员,奈何高句丽士兵已经胆寒。当唐军近前,城墙上射下的箭矢都是软飘飘的,落在将士的马蹄前,连土都射不进去。横着跌落在地上。没有任何悬念,在炸毁汉州城南门之后,渊盖苏文率大军撤退了。走得慌张,甚至来不及烧毁城中的粮仓、带走库中的财物。汉州城除了南门被毁,其它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城头上的大王旗,换成了神机卫的军旗,随风飘扬,“略略”作响。汉州城,是高句丽六大重镇之一,有着近三十万的人口。虽说被高句丽朝廷征了一轮兵,但目前依旧有二十余万人口,只是壮丁比例少了些。而国内马周来信,修建直道需要的俘虏已经饱和。于是李沐不再延续“人口大搬运”的工作。征募高句丽百姓,修建汉州至熊津的直道,为了迅速完成直道修建,这条直道的宽度,只有大唐直道的一半。但对于军事使用,已经足够了。李沐同时令李师、席君买、程名振各率五千骑兵,占领汉州以西,长堤、栗津、獐口三座小城。这长堤在后世有一个世人皆知的名字,叫仁川。李沐随之下令,在长堤修筑一个港口,并且修建直道与汉州相通。并且在汉山河(也就是后世的汉江)南岸囤兵,与高句丽军队隔江对峙。李沐不再主动进攻,渊盖苏文新败,也需要喘息。由此,高句丽南部正式稳定下来,进入了战略僵持。……。唐军占领汉州,振奋了新罗军的士气。他们一鼓作气,再次北攻,将之前丢失的两城夺回。只是随着唐军作战的再次沉寂,高句丽再次对新罗朝廷反击。两城得而复失。十万新罗军,开战至此,已经折损三成,没有了继续北上的锐气。而高句丽也没有能力再发动新一轮的反击。双方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固守占领区域,积蓄实力、舔舐伤口。金城,新罗国的首都。它的建筑大都采用的是拱顶,或许是因为女王的缘故。透着一股子脂粉味。此时皇宫中。新罗王金德曼正看着她的王妹金胜曼。“唐军裹足不前,高句丽大部分的压力都集中到我军身上,大唐究竟想干什么?”金德曼有些恼火。这些年与大唐的联系,不可谓不频繁。无数的军械和民生物资源源不断地从大唐运进新罗。新罗国内的金、银、铜也如水泄一般地外流。新罗国力确实强大了,特别是军事实力方面,但金德曼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那就是新罗越来越离不开大唐了。无论是军事还是民生,吃穿住行,朝野无不以拥有大唐所造为荣。新罗从一个农耕和狩猎各半的民族,完全成为了一个农耕国家。为得就是用产出的稻谷,去换回大唐的货物。金银总有尽时,可稻谷却年年收获,无穷无尽。难道新罗真要成为大唐的粮食产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