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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忠国这次直接木在当场, 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磕磕绊绊的说道:“陛下,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你是假装要说人小话, 实际是来夸他的?你说张志成是在欲扬先抑?说起这离肃知府是在欲抑先扬?”孟惊蛰反问道, 显然他的思维发散得十分厉害。
柳忠国刚想应下, 忽然又愣了片刻, 稍微反应了一会,才发现孟惊蛰直接把他的意思弄反了, 本来想让离肃知府给金陵知府抬轿子,如今被孟惊蛰一阵操作,倒显得金陵知府这个拿着白鹿当祥瑞的, 像个傻子一样。
他想开口纠正,偏偏孟惊蛰一脸期待,倒弄得柳忠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到自己收下的那些好处, 以及后宫中正当宠的女儿, 左右心一横拼着一股子赌劲,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尚且不知, 此番中秋节礼,离肃知府说了什么。”
孟惊蛰虽然不知道离肃知府到底说了什么,但他却觉得眼前这个柳忠国有点问题,左右如今话都赶到这里了, 他便问道:“离肃知府说了什么?”
“他说……臣都说不出口!”柳忠国一脸为难, 等着孟惊蛰询问。
偏偏孟惊蛰压根不给他台阶下, 而是说道:“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你磕磕绊绊半天,不就是为了说这事吗?怎么临到头了反而装起娇羞来了。”
柳忠国:……
柳忠国没想到孟惊蛰又不按常理出牌,这样直接把话挑明白了,他耳边听到几声低低的笑声,知道又有人没忍住了。
柳忠国脸涨的通红,偏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陛下说笑了,臣不是这个意思……”
孟惊蛰看了他一眼,道:“一个大男人,这般扭扭捏捏干什么,坦白点,想说人坏话就直接说,别支支吾吾的。”
柳忠国:……
他只觉得孟惊蛰一点脸面都不给自己留,但偏偏对方是皇帝,还是个一言不合就能诛人九族的皇帝,他也不好反驳什么,只能腆着脸赔笑,还得防止自己赔的笑不够好看。
没有台阶,柳忠国只能自己给台阶下,说道:“不是臣要说他坏话,而是他说中秋节礼,是对于整个离肃的负担!如此不忠不孝的话,实在是大逆不道!”
孟惊蛰闻言挑了挑眉。
柳忠国看孟惊蛰虽然惊讶,但却不像是生气的样子,顿时心中七上八下的,但也不敢询问。
而孟惊蛰在惊讶过后,便问道:“这是他说的?”
声音不悲不喜,但听在柳忠国耳朵里,却只当是要动怒的前兆,便立即打起精神,说道:“是,此事千真万确,微臣不敢有半点隐瞒。”
孟惊蛰定定的看着柳忠国,就在柳忠国都觉得快要头皮发麻的时候,孟惊蛰再度开口,问道:“柳大人什么时候去了离肃?还是这离肃知府回了京城?”
柳忠国很快答道:“此事乃是他人转述,但确确实实是离肃知府亲口所言,且这次离肃的节礼,极其寒酸敷衍,显然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还请陛下息怒。”
孟惊蛰轻笑一声,说道:“这怒气都是你挑起来的,你还又让我息怒?正话反话全让你一个人说完了。”
柳忠国顿时满脸尴尬。
孟惊蛰偏偏还不放过他,接着说道:“他人转述?谁转述的,你说清楚。”
柳忠国压根就说不清楚,这话虽确实是别人告诉他的,但他从前和离肃知府有旧怨,因而这话是他努力引导,对方才说出来的,这样的情况下,话语的真假自然有待商榷。
“你把那人叫过来,朕要亲自询问。”孟惊蛰说道。
柳忠国立马说道:“陛下,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柳大人,你在教朕做事?”孟惊蛰反问。
柳忠国当即直接跪在地上,趴着说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不敢?你做了这么多,还有什么不敢的。”
孟惊蛰说得轻松,柳忠国却吓得再度求饶。
孟惊蛰接着笑,说道:“柳大人,那个传话的人呢?”
“这……”柳忠国一脸紧张。
孟惊蛰接着说道:“柳大人,原来你这般心虚,还真是来说人坏话的。”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柳忠国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孟惊蛰又道:“你又说不是这个意思?到底是几个意思,你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你解释的清楚吗?”
柳忠国此时倒是骑虎难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今被孟惊蛰将话给堵死了,似乎他怎么说都不对。
“陛下误会了,柳大人只是想将这些事情上达天听,至于维护那传话之人,也不过是因为柳大人是守诺之人,绝对没有太多旁的心思。”
自来一个好汉三个帮,因而就连柳忠国这样的佞臣,在高阶大臣团里,也还有个帮手。
孟惊蛰看向这人,只见对方面容消瘦,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得,右边半张脸和左边半张脸相比,似乎苍老的程度格外重一般。
孟惊蛰看着这一张不太对称的脸,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陛下?”见孟惊蛰这突然的动作,其他大臣顿时有些担心,甚至还有消息灵通的,想到之前宫里传来的消息,孟惊蛰早晨还传召了太医,他们顿时怀疑孟惊蛰的身子出了问题。
孟惊蛰摇摇头。